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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自然没空管他心里的小九九,因为他们的阶段性研究成果,申上了国家基金项目。
    基金申请和去B市的学习项目都需要收集一堆信息,实验室里你来我往地打趣着,这个有对象,那个仍单身。
    单调枯燥又不能出错的数据里,这些调剂品成了每天的快乐源泉。
    李方潜对着家庭情况中“婚否”那一栏出神。笔尖在空白栏中顿了许久,墨水沿着纸张的纹路慢慢晕开,点出个丑陋的黑斑。李方潜最终还是抬起笔,重重写下一个“否”字。
    材料和测绘报告提交完后,就是离开前的最后一次实地,去N市附近一个偏远的山地,条件艰苦程度可以和当初发山洪的S县相媲,尤其是冬天,滴水成冰。
    整个实验室唉声叹气,临行前商量着需要带哪些御寒行李。组长的妻子会织毛衣,眼红坏了其他年纪轻轻尚未成家的组员们。
    “啧啧,你们对象就没小李的靠谱。我看他上次收到一大袋冬衣,B市来的,看着就暖和!”
    组长只好拿李方潜开涮,分担一下自己这边的火力。惹得一众人不住地摇头,说着“还是有对象好”“怎么从没见过李哥对象”“嫂子真好还会织围巾”之类的话。
    收到一大袋爱意的李方潜,却在七嘴八舌中一言不发,兀自盯着电脑,光照在镜片上,能隐隐看出电脑页面。
    “原来嫂子是T院的啊?李哥怎么还看上官网了?”李方潜对面的新研究员曾帮家里人查过T院的文件,瞄到了镜片反光,认出那是T院官网界面的配色。
    李方潜依旧一言不发,死死盯住屏幕,眉头紧蹙。
    手边的手机里是十分钟前发出去的短信,久久不见回音。
    作者有话说:
    李方潜:不行我忍不了了一定得去B市不然男朋友要被拐跑了啊不对不可以这么想男朋友只爱我一个哼哼
    第39章 罗生门
    沈拙清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到吴阙。
    一个少妇站在院楼门口,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但能看出,化了的妆容下是一张本该气质不错的脸。她的身边围着一群指指点点的人,都是学生模样。那一刻沈拙清觉得,这帮眼里冷静如死灰的青年,与自己课堂上雀跃、求知、热情的朝阳,竟是判若两人。
    “沈老师好。”不知谁认出了沈拙清,其他学生便四下散开,重新聚到沈拙清的身边,此起彼伏问着好。
    沈拙清礼貌性点点头,走到少妇面前问怎么了。对方眼里没有一丝活气,怔怔抬起头,脸颊泪痕未干,一言不发。
    “学术流氓的姘头干嘛来啦?”人群中平地一声雷,立马哄笑成一团,沈拙清立马喝止住,请学生们都散了,这才把女人扶到院楼内坐下。
    “我没有......吴先生也没有......”女人一见楼里没人,立刻哭了出来,“他被撤职了......博客底下全是骂的,根本没眼看......这些人,平时一个个都说是天子骄子,怎么骂起人来......这么脏心烂肺啊!”
    沈拙清没见到T院官网的公告,只知道停职调查的事情,还不知道吴阙已经被撤职。看女人哭成这样,心里想到这应该是吴阙传闻中的妻子。他一向不会安慰人,只能试探着问:“吴先生呢?我可以......见见他吗?”
    吴阙是从办公楼里出来的。沈拙清在风里站了很久,才看到吴阙一手捧着硕大的箱子,一首扶着自行车把手,车筐里的书摞得很高。单手控制不住方向,一人一车歪歪扭扭。
    沈拙清和少妇见状,赶忙上前帮忙。
    “滚!”吴阙一把推开沈拙清,箱子里的办公用品骨碌碌滚了一地。沈拙清踉跄两步,站定后赶忙蹲下身拾起东西。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吴阙一把拽起沈拙清,大力朝后推搡,“院长的高枝儿你傍得好!这一出戏唱得漂亮!还口口声声风骨自由?沈拙清,你就是做了*子还想立牌坊!”
    沈拙清险些没站稳,右脚使劲撑住才勉强没摔。刚刚大幅度的动作把地上散落的东西弄得更乱了,泥地上一圈混乱的脚印。
    “吴老师,您这话就过分了。我自认没错什么,您如果行得正站得直,又哪来这么大恶意呢?”
    沈拙清不是上赶着认脏水的人,本就对剽窃行为看不惯,如今好心来送别,还被劈头盖脸一通骂,自然是忍不了。
    吴阙被气笑了,好不容易扶住的自行车也扔到一边,金属撞到地上声响很大,女人在一旁呜咽着一言不发。
    “我行不正站不直?姓沈的,你这是站张系站得连脑子都不要了啊!”
    “张系?”沈拙清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些一听就派系争权夺利的名词,沈拙清一向是直接过滤掉的。他的办公室是独间,来的时间也短,自然不知道“吴系”和“张系”之间的渊源。
    吴系就是与吴阙关系颇近的一批人,有学者、也有行政岗的老师,大多是青年才俊,从名校进来,都升得很快;张系就是跟着张院长一起走来的老人,基本都是T院出身。从吴阙要顶替院长的口风放出来,两派就一直明里暗里较劲。文院大部分人都暗戳戳站好了队,但张吴二人却在面子上保持非常好的关系,无论是对接研究生院还是教育部,都同进同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你倒是会演。上赶着巴结人时,怎么不见你装出这副清高样?”吴阙看沈拙清一脸茫然,冷笑着啐了一口,“喝酒都喝到人家里去了,还说不是张系呢?”
    一阵尖利的鸣笛在身边响起,在沈拙清耳道里嗡嗡作响。“喝酒”“家里”“张系”“院长”......这些词扭曲成一张张幻灯片,在脑海里飞速翻过。
    一张不合常理的请假单、一个苦衷良多的故事、一堆及其雷同的材料、一封莫名其妙的帖子......最后,停留在一个戴着窄边眼镜的脸上。
    张晚。张院长。张系。
    靠。
    沈拙清深吸一口气,往旁边让开一条通道。汽车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冷风。
    沈拙清打了个寒战,态度瞬间软了下来,不敢置信地问:“您的意思是......您是被陷害了?”
    吴阙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泥地里的污渍:“沈拙清,这一手贼喊捉贼不是你帮腔唱的吗?不然,就那些没署名的文件还想当证据?没你那封闹大了的帖子,谁会管这些!敢做不敢当,这就没意思了吧?”
    一阵鸡皮疙瘩漫上来,沈拙清的手心愈发冰凉,也顾不上为自己辩驳,急急忙忙再次确认道:“那些雷同的结论呢?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翻译引用呢?”
    吴阙朝他走近一步,直直望着沈拙清的眼睛,似乎是从中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