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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块垒成的玉山?”沈拙清了然,心道,果然半吊子的翻译功夫闹出了笑话,“山石松柏,在中国,常用来比喻高尚或美人。”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东方人的浪漫。”Ryan笑起来,摇摇头道:“清,这样的暧昧很美,但也许不适合这部戏。因为你的设定是大胆、热烈求爱的两个男子。那些山、石头,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表达。”
    “换种方式表达?”沈拙清不解。他想起创作时,脑海里那张挥之不去的脸,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只好试探性问道,“比如?”
    Ryan低沉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国:
    “比如......‘我爱他’。”
    砖楼上的倒影随着太阳西斜变化了方向,锦鲤成对、雁行成双。
    在这个离N市三千多公里的草地上,沈拙清看见了鼓楼。李方潜站在树下,和眼前景象重合。
    沈拙清伸出手,隔着万水千山触碰那个幻像。
    他突然想起一个遥远的傍晚,黑黑的礼堂,银幕中响着烈火的爆裂声。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脑中开出的花在喃喃低语。他一直无法听清那样的呼唤究竟是什么。
    而此时,耳边全是风在叫嚣,声音和那句含糊不明的呼喊重合在一起,震耳欲聋。
    “我爱他。”
    第二天,沈拙清几乎是迫不及待坐车到斯坦福大学。
    身边坐着一位混血女孩,咿咿呀呀地拽他的衣角。沈拙清浑然不觉,只是盯着飞速倒退的树出神。默默念着,见到他,见到他,见到他......
    脑子一热的后果是,许多显而易见的事情都会忽略。
    比如,今天不是休息日,而李方潜去了圣哈辛托断层做科学钻探。
    傻不傻啊。
    沈拙清站在紧闭的门前,汹涌的血液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沈拙清终于可以开始思考:李方潜基本上一呆就是一整天,想等他回来是不可能的;他的舍友想必也出门,自己现在没地方可去。
    盘算了一圈,沈拙清找到这栋楼的公用电话,给李方潜拨了过去。
    在工作日,坐两个小时的车跑到地震带附近。这是冷静下来后的沈拙清做出的决定。
    一整天几乎都花在了路上,找到李方潜所在的团队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沈拙清自然不能进科钻区,只能在已经完钻的组里呆着,等李方潜。
    可是,等到后该说什么呢?
    长久的路途把沈拙清的冲动消灭了大半,此时是断然不可能站到他面前,说一句“比如我爱你”之类的鬼话。
    那折腾这一通是为什么呢?等会见到了,又怎么解释呢?
    沈拙清烦躁地踢着石子儿,石头骨碌碌滚到断崖边,跳进一大片金色里。
    抬眼望去,紫霞奔涌,红石泛光;夕阳翻滚成红浪,披在红白相间的山体上;明暗交界线将岩层切割成两半,层层叠叠的白色和红色在明灭中挣扎。
    而李方潜......
    这个人从一片绚丽中走来,让其他人模糊都成一片剪影。云彩的变幻在李方潜的肩上流光溢彩,每一次色彩的流转都拨乱着沈拙清心跳的轨迹。
    “出什么事儿了?”
    李方潜接完电话后,听语气以为沈拙清出了什么大事,一直提心吊胆。见到来人毫发无损,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来看看你——”沈拙清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赶忙补道:
    “——工作的地方。”
    李方潜彻底放下心来,有些嗔怪地说:“你电话里也不说清楚,可吓死我了!我工作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这里岩层条件不大好,钻孔都可能垮塌,你突然跑过来,万一有事故怎么办?”
    是在为我担心吗?沈拙清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满溢着暖意:“没事啊,这里夕阳很美。”
    “你——”李方潜这回是真有些生气。
    没事大老远不上课跑过来,冒着岩层破碎的危险,来一句“夕阳好看”?怕是真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
    “欸,别生气啊。你看,我都呆在人多的地方。再说,你还天天和危险打交道呢......”
    “那能一样吗?我们长期监测钻井内温度,事故处理和应急反应都有经验。但你要是遇到——”李方潜提高声调,连珠炮似的说完一长串,终于冷静下来,放缓了语速,“好在没什么事,没事就好。”
    “李方潜......”沈拙清见他气还没消,有些委屈地小声咕哝着,“这里山石也很美。”
    “想看石头?去地质公园!”李方潜没什么好气地说。
    李方潜不可能允许沈拙清半夜赶路回去,只能把他带到附近唯一一个的汽车旅馆。
    “条件不怎么样,凑合住吧。”李方潜收拾了一下床铺,问道,“你睡哪边?”
    房间是团队早就定好的,数量本就不够,两人只好一起挤在一张小床上。
    李方潜兀自拖出行李,脱掉了满是泥灰铁屑的上衣,像在N大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这个动作是如此坦荡,沈拙清竟为自己生出的那一点邪恶想法感到羞耻。
    这一刻他十分后悔写剧本时看过那么多大尺/度片子,因为猛一赤诚相见,脑海里便止不住浮现出旖旎的画面,而主角,自然是换成了眼前人。
    打住!
    沈拙清把头埋在枕头里,努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却又忍不住偷偷瞄向精壮的胳膊、小腹。
    李方潜浑然不知自己在沈拙清那是什么姿势,很自然地走进了浴室。这边水温通常不稳定,李方潜需要先来替沈拙清试一试,伸手一摸,果然是冷的。
    “水凉,你等会就别洗了,小心冻着。”李方潜冲着门外喊,带着回声,仿佛加了混响,扣着沈拙清的心房一击又一击。
    沈拙清“嗯”了一声,大脑已经一片混沌。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冲动跑过来是为了什么。表白吗?向一个男人?
    他苦笑着摇摇头。Larthon花了七年才写了一出叛逆的吉屋出租,影响范围广如这部剧,都没能改变更多。那些见不得光的感情,仍旧只能蜗居在小小的酒吧里,看似炙热、放肆,实则是被压抑得无处发泄。
    沈拙清向来是不惧怕未知的。但此刻他听着浴室的水声,想起了地球另一端,也许正在洗菜做饭的王霞。那个挣扎却自尊的矛盾女人,会怎样看待这份不被祝福的爱?
    八字还没一撇,他就开始担心未来。李方潜的坦荡和自己的冲动比起来,就像是云泥霄壤,竟让人一时抬不起头。
    “拙清,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衣服。”浴室太小,衣服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