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头发是不是很烦人?”
沈君兆看着眼前顺滑柔软,色泽比上好徽墨还要漂亮的长发,轻声道:“怎么会?”
雍理:“又细又软又爱打结,难看死了。”
“不会,”沈君兆脱口而出:“很美,像缎带……”
说完他自己怔住了。
雍理也愣了愣。
“阿兆你说什么?”
他回过神,心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去,也顾不上头发上有皂荚,转头就盯沈君兆。
沈君兆回得很快:“没什么。”
雍理追问:“你说朕……”
沈君兆:“……”
雍理忽地笑了,喜悦全部映在那双亮晶晶的黑眸里:“原来你喜欢朕的头发!”
沈君兆怔怔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何止是头发。
这水上的一切全在发着光。
雍理像吃了一口甜蜜,美得忘乎所以。
什么君臣之礼,什么于礼不合,他现在就要把沈君兆拖下水!
心念一动,雍理忽地用力抓住沈君兆的手。
沈君兆内家功夫了得,能轻松挣脱,可他被雍理眼中的狡黠蛊惑,手劲松了。
扑通一声。
水花四溢,雍理哈哈大笑:“阿兆,来陪朕沐浴!”
沈君兆:“……”
16、琉璃灯
得偿所愿的下一步那必须是得寸进尺。
雍理生在水乡,水性极好,稳稳当当浮在水面还能去帮沈君兆。
帮什么?
自然是衣服问题啦。
这一身里衣再怎么质地轻薄,沾了水也是重得很,更何况穿着衣服怎么洗白白?
“陛下,”沈君兆拦住他,“陛下!”
雍理才不管,直往他怀里窜。
沈君兆冷白色的肌肤也不知是因为蒸腾水汽,还是这胡闹的元曜帝,总之是红透的,像要滴血。
雍理解半天无果:“平日里谁伺候你更衣啊,怎么打得结这么结实!”
沈君兆:“……”
雍理眯起眼睛:“丫鬟还是小厮?”
沈君兆哪听得清他说什么。
雍理心头莫名窜起一阵火:“不会是你的通房丫头吧!”
沈君兆愣了下。
雍理见他这样,以为被自己说中,一瞬间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弄不清为什么心口泛酸,只觉得这水热天热,蒸得他眼眶疼:“朕不和你一起沐浴了。”
说罢,把人拽下水的元曜帝自个儿出了浴池。
沈君兆回神,也不顾上一身湿漉漉,几步跟了上来:“陛下……”
赵泉泉连忙拿了衣裳来给雍理披上,雍理赌气道:“朕也不要和你……”睡觉二字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瞧见了浑身湿淋淋沈君兆:墨发落在瓷白色面颊,薄薄的里衣半透明得快要遮不住冷玉般的锁骨——
轰地一声,雍理脑子煮成了一锅粥。
沈君兆忙道:“陛下误会了,我没有通房。”
雍理难得的没能接上话。
沈君兆在理智上知道这不合乎礼仪,甚至脑中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有宫人,但他还是忍不住不说:“沈家祖训,男子四十前不得纳妾留人,府上也没有收用通房的规矩。”
雍理堵在胸口的那团火咻地一下灭了个精光,他顿觉不好意思道:“朕没多事到连你的通房都要过问。”
沈君兆松了口气,强调道:“我没有通房。”
雍理清清嗓子:“你们沈家还挺有意思。”
头一次,元曜帝觉得规矩多的世家大族也不无可取之处,这不纳妾不收房的规矩当真是世间绝妙!
心情舒畅了,雍理又惋惜自己的泡泡浴没了。
再怎么不要脸,雍理也不能继续拖着沈君兆入浴,只好惋惜道:“快去换身衣服,这样湿漉漉的仔细伤寒。”
沈君兆并不觉得怎样,只是他不愿君前失仪,应了声后退下去了隔间。
人一走,雍理又颇觉懊恼:换衣服而已,当着他面怎么了!
今天真是血亏,自始至终都没看到一丢丢想看的。
哦……看到了一点,那被湿透的里衣包裹住的劲瘦身体。
雍理心怦的一跳,浑身血液又激流涌动,不知该涌向何方了!
他的昭君好像没想象中单薄纤细,但比想象中还要……咳,是那套内家功夫的缘故吗?早知道他也好好练了!嗯……罢了罢了,严寒酷暑还要雷打不动地运气调息,他坐不住!
一通胡思乱想,宫人可算是伺候两位爷穿戴整齐。
洗澡洗了个寂寞,元曜帝绝不会放过同床共枕的大好机会。
看不到也得抱一抱,炎炎夏日能抱着凉凉爽爽的沈君兆,夫复何求!
回了长心殿,雍理还在琢磨着沈府的规矩:“那你们四十岁以后就可以纳妾收房了?”
四十岁前不行,四十岁莫非就可以胡来了?
这规矩有漏洞!
沈君兆解释道:“四十后无子方可纳妾。”
雍理点点头:“倒也合乎情理。”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四十了还没有子嗣诞下,着实说不过去。
雍理彼时才十五岁,觉得四十岁遥不可及,所以对沈家这规矩越发喜欢。
“你们沈家有这样的规矩,也还是繁荣昌盛了数百年,足以见得那些以开枝散叶为借口广纳美妾的男人就是贪se!”
沈君兆:“……”
他不方便接话,朝廷不少重臣都是家有美妾,他附和一声便是骂了不少前辈,骨子里的克己守礼不允许他这样做。
雍理心大却不糊涂,自然知道沈君兆在想什么。
宫里眼线多,为了沈君兆的安全着想,他也不会去逼他应承他。
雍理复又道:“那阿兆你以后呢?”
沈君兆微怔。
雍理轻描淡写问出口,手却握得紧紧的:“你若四十后无子,会纳妾吗?”
沈君兆回得极快:“不会。”
雍理干咽了一下:“那你……”
沈君兆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如同一个个小锤般砸在了雍理的心尖上:“惟愿一生一代一双人。”
雍理心怦的一跳。
说完这话,沈君兆耳朵尖通红,垂下了眼睫:“陛下若是睡不着,我给您念会书吧。”
他试图岔开话题,雍理却一把握住他的手。
沈君兆如同被烫到了。
雍理凝重道:“朕也是。”
沈君兆:“……”
雍理只觉得开心极了,只觉得这炎炎夏日全是美好,热一些又怎么了?
若非这明媚的阳光,哪来百花盛放,哪来树木翠郁,哪来矮草碧莹,又哪来美景连天!
他开心得像周围有无数蝴蝶在扑翅膀飞啊飞,那句和沈君兆一模一样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
沈君兆却忽然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