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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琛心底吐槽某人一句小心眼,抬手安慰云航,说等忙完这段时间,给你休个小长假。
    云航一听精神了,出门前又想起一件事来,回头告诉沈琛:“您抽屉里有两张纸,前几天被何总监拿走了。”
    云航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他就在对面站着,亲眼看着原本冷硬摄人的何总监,摊开那张纸的瞬间,眉眼都弯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何总监那般笑。
    简直千金一笑,春风十里。
    抽屉里的两张纸?沈琛皱眉,大事不妙!是他先前描摹何熠签名的纸!
    怪不得前几天突然夸他的字好看,敢情夸得还是自己!
    沈琛脸红一片,一直蔓延到耳朵尖,心想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真是太掉价了。
    见沈琛脸红又尴尬,云航更好奇:“沈总,那是什么?”
    沈琛抬眼瞪他:“是我的破产清算申请书。”
    得!云航识趣,头也不回的溜了。
    ... ...
    何熠回到云京后,直接去了沈家。
    沈老爷子仍在气头上,避不见客,何熠便一直在院外站着。
    天凝地闭,风厉霜飞,沈母怕他着凉进进出出好几趟,何熠恭顺的应下,要沈母别受寒,又认真地道对不起。
    沈母握着他的手,说以后不许再说对不起,又问阿琛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怎么能又跟小时候一样,总要你挡在前面?
    何熠认真解释,说公司今天下午有急事,他必须回一趟公司,耽搁不得。
    “什么工作能耽搁不得?又非他不可?都是你安排的吧?”沈母叹气,竟有些愤愤不平了:“你啊,总这么护着他,以后可有得受了。”
    何熠听懂沈母的言外之意,眼眶一热,正要开口,管家朝二人远远走近,说沈老要何二少去书房见他。
    何熠推门进去时,沈老爷子正坐在棋盘一侧打算泡一壶清香的碧螺春,何熠接过沈老手里的茶杯,熟练地温壶洗茶。
    待冲泡完成,整个书房都飘出一股淡雅的香味儿。
    “先前总夸你棋艺好,也好久没交过手了,今个儿就陪我这老爷子下一盘。”
    何熠奉上一杯茶,拉开木椅规矩的坐好,颔首应下。
    两人对面而坐,以楚河汉界,执棋入局,一局定胜负。
    何熠棋风锋利,大军压上直逼河界,沈老爷子调兵遣将,步步为营,以守为攻断他后路。
    半小时后,何熠已明显处于下风,待冷静的观察全局后,他在强弩之末前寻到了一丝绝境翻盘的机会。
    一车一马,越江而上,是冒险,也是赌博。
    赌赢,则赢。
    赌输,满盘皆输。
    何熠赢了。
    一局结束,何熠收回手,重新给沈老爷子斟上一杯茶,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双眼睛,神情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沈老爷子抿一口茶,问他:“你就不怕赢了我,我为难于你?”
    “不会,若沈爷爷想赢早就赢了,您九宫之外让了我两回。”
    何熠颔首,继续不卑不亢道:“如此晚辈再不赢下,岂不是让您笑话。”
    沈老爷子听他说完,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了,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是您给我取的。”
    “不错,‘熠,盛光也’,取光耀之意,当初给你取名,斟酌了三天才定下来,比沈琛时还要上心。”
    何熠垂眸,语气恭敬:“谢谢沈爷爷,我很幸运。”
    沈老爷子看着他,收回笑容,威严十足:“你跟沈琛一起长大,自小无话不谈,比亲兄弟还亲,昨日沈琛却找到我,要我给你们一个成全。”
    “他昨日向我讨一遍,讨一顿鞭子回去,今日你再来讨一遍,是希望我给你什么?”
    书房静的落针可听,墙上秒针不疾不徐,缓缓走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何熠眉眼悲怆,却分外坚决:“跟沈琛一样,要一个成全。”
    沈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瞧着他:“哼!好大的口气。”
    “沈爷爷,我是认真的,我喜欢沈琛,喜欢了就是一辈子。”
    何熠桌下的双手握成拳,指甲要镶进皮肉,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愧对长辈厚爱,愧对家门期许,野心勃勃堪比天际,但我真正想要的,就只有沈琛一个。”
    沈老爷子抬眸看他一眼,何熠静静坐在对面,不卑不亢,却又难掩紧张,一双眼睛腥红的厉害,隐隐藏住一丝潮湿。
    沈老爷子收回目光,没做声。
    何家小少爷自小优秀过人,超越年龄的聪慧与沉稳,遇上什么场面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唯有遇到跟沈琛有关的,才会难得露出些世俗气来。
    一想到此,沈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
    自昨晚沈琛坦白后,他一宿未合眼,既震惊、愤怒,也心疼、无奈,这份感情他并非不可接受,只是真相突如及来,又事关后辈的一生和将来,他岂能草草应下。
    于情于理,自然要深思熟虑一番。
    “小熠,你可有想过将来?”
    “想过,每天都想,想了二十年。”何熠看着他,认真道:“我想和沈琛一起,一辈子。”
    “你倒是说的轻巧。”
    沈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轻饮一口茶。
    昨晚沈琛背一身伤离开,今天何熠又这幅模样,好似他如今再不放手,就是在棒打鸳鸯了,还有他那一向傲气的老战友,今早竟也匆匆赶过来,明里暗里的要他成全。
    现在他倒成大恶人了?
    沈老爷子越想越气,目光如炬盯着眼前人,突然发现对方白色衬衣下,隐隐露出一截绿线,但凭这材质,化成灰他也认得出。
    “你脖子上戴的什么?”
    何熠身形一顿,缓缓将玉佩拉了出来。
    果然。
    沈老爷子瞧着他,淡淡开口:“哪来的?”
    “我自己拿的。”
    沈老爷子皱着眉头,沉声道:“再问一遍,哪来的?”
    “我向沈琛讨要的。”
    “哼!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沈老爷子话尽于此,神情竟也慢慢缓和下来。
    自小到大,这孩子一直护着沈琛,什么错都替沈琛揽下,没让他受一点委屈。
    他想起有一次沈琛犯错,他拿着鞭子去教训他,自然打出一道血痕,这孩子看见了,一向沉稳有分寸的人,头一回出了格。小小年纪的人,竟同他讲起未成年人保护法,分门条例的说他触犯了那几条法律,那着急又认真的模样,至今难忘。
    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沈老爷子记起太多趣事,俩人从牙牙学语的幼儿,再到如今的并肩而立。
    定经历了太多,也承受了太多。
    桌上的碧螺春已经凉了,何熠重新泡上一杯新的,随后摘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