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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那会儿.....咳咳,张简意在心里换了个措辞。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掐着饭点儿在酒店门口堵投资方和选角导演,为了给申时行争一个试镜机会,一等就是两三个 小时。
碰上街对面儿有摊煎饼的,就买个煎饼随便应付一下。
进酒店吃饭是不可能的,点杯白开水都两百块,这水怕是直接从观音的玉净瓶里倒出来的?
张简意倒也没觉得申时行欠他的,毕竟那时候他俩都难,申时行试镜完了,还总从休息室里给张简意顺点儿吃的。
“大叔,你不是说经纪人不能跟来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
张简意喝了一 口汤,面不改色:“申时行那边有工作变动,要当面商量一下。”
“奥。”沈沉晃着椅背撞在桌沿上,“那我有工作变动吗? ”
“没有,安心把这个综艺录完。”
“奥。”
“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沈沉起身穿上外套,“按时吃饭。”
摄影大哥秃噜噜喝完汤,扛起机子要追上沈沉,却被张简意拦了下来。
“大哥,他是个新人,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提点着,别让他得罪人。”
“看在牛肉面的份上。”摄影大哥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不要小看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很多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看的多了,对圈里这一套很熟悉。
“我挺看好这小子的。”摄影大哥笑道:“让经纪人或者助理跪在地上举话筒的艺人,我见多了,给经纪人买胃药的,头一回见。”
自从来了大理,三天两头下雨。
六个人窝在民宿里打牌打了两天,鱼有苏从一个不晓得黑桃2和方片3谁大的小萌新,飞速成长为在关键时刻甩出 王炸的高手。
申时行额头上贴着两根小纸条,将心贴了三根,鱼有苏甩出五张牌,“45678,顺子,我又赢啦!”
申时行和将心额头上各多了一根小纸条。
“这局小鱼是地主吧。”申时行有些迟疑,“咱俩不是该联合起来斗他吗? ”
将心点头,“你没放水吧? ”
申时行抬头吹了一 口气,三根小纸条依次飞舞,颇有些郁闷:“我还想问你呢。”
“再来再来! ”鱼有苏兴致勃勃。
申时行有些发愁,打牌也算是小赌吧,他居然把有苏带歪了。
“哎? ”鱼有苏突然凑到将心面前仔细端详,“将心,你的眼镜没有圈圈。”
“离他远点儿。”申时行伸手把鱼有苏捞了回来。
将心摘下细边眼镜递给有苏,“是平光镜。”
“你不近视? ”申时行诧异道:“戴平光镜有什么用。”
“显得斯文点儿。”将心笑道。
有苏把眼镜扣到自己脸上,好奇地到处看,申时行心里哼了一声,什么斯文,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午饭时,天还阴着,好在不飘雨点了,闲依依盛情邀请五位男同胞同游洱海。
将心推了下眼镜,礼貌地道:“十分抱歉,我下午约了泥塑店的朋友。”
申时行搂住有苏的腰,一扬下巴,笑道:“寂照庵。”
“海光民宿。”岑齐举手:“我宅。”
沈沉则随便拨了两口饭,拿着便当盒骑车出门,一句话也没留。
今天没有摄像师跟着他,算是请了一天假吧。
电瓶车驶上直通天际的大丽线,刚下过雨,风携着水汽与沈沉擦身而过,电瓶车随着沈沉飞扬的心情逐渐加速。
洱海门。
张简意两手抄兜,叼着烟站在路边。
可能是一觉睡到大中午吧,他看起来有点精神不振,蛮颓废的,要是再伸手朝来往的汽车挥一挥,简直就是个来云 南穷游的无业青无业中年。
刺耳的刹车声响过,张简意抬头,未及看清来人,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他的半颗烟。
“哎一一要抽烟我这儿有一盒呢,别抢我烟屁股啊。”
沈沉把烟扔在地上,紧接着一脚踩上去,“别抽了。”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张简意踢了一下沉沉的脚踝,捡起烟屁股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我让你租的车呢? ”
张简意拿出车钥匙朝停车场按了一下,一辆火红色的小QQ亮了下车灯,车屁股上还贴着一句标语:上吧,没事, 我保险了七A
沈沉忍着笑:“这车够骚啊。”
“你就别嫌弃了。”张简意把车钥匙扔给他,“这是我托节目组跟民宿房东借的,凑合着开吧。”
海光民宿的装修简洁大气,听说是房东亲自设计的,只是没想到在选车上这么随便。
当然,也可能是把资金全用在装修上了。
“我不嫌弃,您一个开宝马的别嫌弃就成。”沈沉锁了电动车,把便当隔空丢给张简意,“上车吧大叔。”
张简意抱着沉甸甸的便当盒,老脸上有些挂不住:“那车,是公司配的.....”
打开车载电台,第一个频道就放着十分应景的一首歌,《去大理》。
张简意坐在副驾驶上,摆弄着怀里的便当盒,“节目组不是配了电动车嘛,那车环洱海也够用了,怎么还非要我租 辆汽车。”
“你要在电动车上吃便当? ”沈沉放肆地升上五档,油门踩到底,歪头一笑:“你是要吃饭还是喝西北风? ”
沈沉这张嘴,早晚得罪人,但看在便当的份上,张简意选择原谅他。
小QQ上路不久,张简意还是忍不了了,“你老瞟我干什么,专心开车!”
“唔.....我想问问,便当好不好吃。”沈沉直着脖子正视前方。
“谁做的? ”
“嗯申时行.....做的。”沈沉不自觉地降下了车速,申时行教我做的。
沈沉不会做中餐。
没移民之前,他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老人宠孙子,就没让他进过厨房。移民之后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己一个人 住,才被迫学了点快手的西餐。
“我尝着不太像啊。”张简意道:“申时行在我家住了这些年,做菜跟我爹一个味儿。”
沈沉心里开始打鼓,“便当,不好吃吗? ”
“挺好的。”张简意淡淡地评价。
他不太在意饭菜的口味,毕竟曾经是个蹲在马路牙子上就着汽车尾气吃煎饼的男人,没那么多穷讲究。
但是.....如果有人肯花心思专门给他做便当,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张简意扣上便当盒,偏头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田地,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失落个什么劲啊。”
“便当不好吃。”沈沉有些消沉地拍着方向盘。
“我说挺好的,没说不好吃。”张简意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