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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遇就像被赶出家门的小狼狗,竖着耳朵严阵以待地趴在门外,向着渴望的屋子里试探地伸爪子,今天试探一点,明天试探一点,要是不小心把林见汐惹毛了,他再收回手,专注地盯着哥哥,等待下一次试探的机会。
    这么一来二去拉锯下去,两个人的关系维持在非常微妙的状态,彼此心知肚明,面上风平浪静,仿佛在同台轧戏。
    幸好公司这一阵忙得天翻地覆,极大减少了两个人对手戏的时间。
    林见汐不满足于偏安一隅,他接手以后,不再拘泥于房地产一项,而是准备开发多项产业,向集团公司转型。
    但转型意味着风险,他必须得深入考量再做决策,赵云绮和林知明辛苦一生的身家全部压在他身上,他不可避免地感觉到压力。
    这时候,江遇和他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发挥了重要作用,不需要琐碎的交流,江遇也能够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分担他的压力。
    把持圣上后宫的妖妃再次和圣上并肩作战,公司内部员工纷纷在群里下注,压这位到底什么时候能晋升皇后宝座。
    转型不是没头没脑撒钱就能转型的,投资之前必然需要业内前辈提点和指引,否则一脚下去踩了个空,跌不死也得摔个半残。
    涉及到另一个行业,林见汐谨慎许多,这晚,他特意邀请了一位有意合作的商家吃饭,到了约定地点,应约而来的却不是商家BOSS,而是BOSS儿子。
    林见汐微不可察地蹙眉,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
    但来都来了,也不能掉头就走。
    他和江遇坐下来,两方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寒暄过后,服务生过来上菜,送来了几瓶酒。
    商场如战场,而战场又往往微缩于饭桌之间,林见汐来的时候就知道躲不开酒,此刻见到也不意外。
    但他最后还是意外了。
    那BOSS儿子殷勤地和他敬酒时,手指故意在他手背上擦了一下。
    这男的动作很细微,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并不明显,只会当做是不小心。
    林见汐:“……”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是儿子来了。
    他波澜不惊地收回手,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告辞,而那孙子蹭过他的手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满足神色,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下,去个洗手间。”
    江遇目送他离开,说道:“不好意思,我也要离开一下。”
    他语气不太对,是只有和他相处许多年的林见汐才能听出来的不太对。
    林见汐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喊了一声:“江遇。”
    “别担心,哥哥。”江遇倾身过去,轻轻笑着对他说:“我很快就回来。”
    他没给林见汐说话的时间,直接站起身走了。
    占了便宜的男人边哼着歌边上厕所,尿完,他得意地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前的高大人影,嘴里哼着的小黄调暂停了几秒,若无其事地从江遇身旁擦肩而过。
    “等等,”江遇不急不慢开口,动作却无比迅速,猛地伸出手攥住男人后颈,一把把他摔回隔间,“我让你走了吗?”
    男人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被摔疼的后背,“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我想走还需要你同意?”
    他撑着墙就想站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还手,又被江遇掐住了脖子,狠狠往墙上撞去。
    江遇笑着,但眼里完全没有笑意:“你又算什么东西敢那么碰他,怎么,活够了,想找死啊?”
    他牢牢压制着男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又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到极致的暴戾,男人丝毫不怀疑,他是真的想这么掐死自己。
    “操.你.妈……”男人疯狂挣扎起来,但他常年沉湎酒色,根本打不过江遇,就连挣脱都做不到,他徒劳地用手肘撞向身后,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空气都快要感觉不到了,江遇才松开他。
    他像一滩劫后余生的烂泥,顺着墙倒了下去,连站都站不起来。
    “嗬……江遇,”男人艰难地喘着气,看到江遇从容地转过身想走,他又心有不甘地开口:“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是……林见汐养的一条疯狗。”
    江遇停下脚步,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近乎赞许地回道:“谬赞。”
    第26章
    会馆外的路灯遗世独立般矗立在夜色里,仿佛一片宁静的湖泊。
    飞蛾幽幽地、执着地向能点燃它们短暂生命的灯光扑去,但它们竭尽全力去拥抱光芒,也不过像水滴落在湖面,只能漾起轻微的涟漪。
    江遇出神地看着林见汐,他说了什么一概没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人身上。
    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如羽翼般从衬衫里舒展大半的锁骨,被光染上些许暖意的皮肤。
    他忍不住喉结微动。
    他很少有这么“不听话”的时候,一来是想要在哥哥面前卖乖,二来是不敢想别的,想了就会有反应,甚至会生出大逆不道的欲望,会想触碰他,拥抱他,让他总是柔软的眼睛里盛满眼泪。
    但现在反正他都知道了,自己再怎么压抑,他也只会不断远离自己,再辛苦忍耐似乎就变得没有必要,因此,他走神走得很放肆。
    “江遇,”林见汐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奈地说:“回神了,你想什么呢?”
    “你。”江遇回过神,目光仍旧落在他身上。
    林见汐安静一秒,转移话题:“你之前是不是打架去了?”
    从小到现在这么多年,江遇在他面前并不是一直都是乖宝宝,他也打过几次架。
    有一回是他高二,学校让他和另外几个学生一起去参加全国数学联赛,其中有一个对他很有意见,培训时就总是针对他,而他那时正是青春意气的时候,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可能是他这种直接无视人的作风比较招人恨,某天放学,那男的没忍住,在他背后对他比了个中指。
    他没看到,但是江遇看见了,小崽子上去就揪住男生,把人按在了地上,他拉都没拉住,最后那个男的手都快被打折了,江遇被学校连名带姓大广播通报批评了一星期,赔了不少损失费。
    他当时不知道江遇突然发什么疯,好不容易连敲带打地从江遇嘴里知道真相,他哭笑不得,“我不在意这个的,他指就指吧,再指他也比不过我。”
    “我在意,”江遇被他严肃批评了一顿,委委屈屈地垂着脑袋,低着声音,倔强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在意。”
    “好吧,”林见汐见不得他这种样子,无奈地把他抱进怀里,笑着哄他:“别不高兴了,等着看哥哥吊打他。”
    后来他刻苦奋斗了一个月,成功用光荣的竞赛得分把男生吊起来锤了一顿。比赛完后,男生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