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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也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
没想到这所谓的独家绝技叼用没有,还可能让她的小哥哥拍拍翅膀飞了。
什么几把吊桥不吊桥,骗鬼的吧。
事实证明她想的并没有错,林见汐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着天色已晚,马不停蹄地和她告辞。
他让司机把这位公主送回了家,自己走了一段路。
回到家时,天色正好昏暗下来,蓄谋已久的乌云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像是在酝酿一场光明正大的阴谋。
下雨了。
雨越来越大,放眼望去,天地都被笼罩进茫茫的雨幕里。
林见汐忽然感觉有点烦闷,心脏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这样大的雨天,无端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中考前一天。
那天的雨也是这样气势汹汹,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那场大雨会不会砸碎镜花水月似的人间,中考还能不能如时举行。
他拿出手机,给赵云绮打了个电话,赵女士温和地表示,他们没有出去乱跑,让他放心。
林见汐稍微放下心,挂了电话,他钻进被窝,蜷缩起来,闭上眼睛。
酒吧吵得沸反盈天,老板时不时瞄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年轻男人,只觉自己忧愁得快要有了脱发预兆。
江遇好像又喝醉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露出来的半张侧脸清晰冷峻,在酒吧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虽然这座冰山给他的小酒吧带来了不少创收,但老板还是要说一句,他还是希望这位朋友能够减少来酒吧的次数。有时候,江遇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看得他心惊肉跳,生怕他会摇身一变成东方的神秘男巫,把他心里藏着的那个人给锁起来。
他像是一头快要出笼的野兽,浑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说,江,你为什么不干脆去追他呢?”老板百思不得其解:“把一切坦白,也好过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醉酒。”
江遇掀起眼皮,恹恹地看他一眼,问:“几点了?”
“三点半。”
“这个时间,”江遇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不应该是在和某位贵夫人约会吗?”
“为了帮你脱离苦海,我特意和我的甜心请了个假。”老板得意地挑了挑眉。
江遇笑了笑,这个外表看起来是忧郁小奶狗的男人和太多人有染了,不管男人女人,在他这里都是“甜心宝贝”,他从来不谈他的爱情,因为那些浪漫都是为了欲望和金钱精心设计的把戏,相似得像是出厂时商家贴的商品编码。
“你有一个通讯录的甜心,”江遇说:“可是我只有一个哥哥。”
老板又一次露出震撼的表情:“……哇……哇哦……哥哥?”
“没有血缘关系,”江遇神色很平静:“可他总以为我是他亲弟弟。”
“好吧,我大概懂了。”
这个暗恋哥哥的可怜鬼,他荒芜的花园里只有一枝玫瑰,所以无论别人怎么教导他把玫瑰移栽进花盆,他都不敢对那枝玫瑰伸出手。
他们这块角落里的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一时之间,没有谁再开口。
打断安静的是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江遇看见“王姨”两个字,呼吸一顿。
王姨是鲜少和他打电话的,除非家里出了什么事。
老板看着他接起电话,可能只有一句话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像是厚重的冰山被砸开,外表看起来还维持着完整的形状,风一吹就迅速分崩离析。
江遇猛地起身往外走,压着声音说道:“我现在就回去。”
他回到住处,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崭新的钱夹,钱夹里放着他的证件护照,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回国,他只需要带着它就能回去,但它在柜子里埋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外面的太阳。
江遇也是现在才发现,一万多里的路还是太远了,远到他再怎么急切,也没办法立刻回到林见汐的身旁。
他找了最近的航班、最短的航线,可即使登上飞机,他心里的焦躁也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愈演愈烈,在五脏六腑里轮番炸了一遍,他闻到了浓厚的血腥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他把手咬破了,乍一看,牙印深得似乎能看见骨头。
坐在他身旁的乘客可能怕他是突发神经病,满脸紧张地叫来了乘务员。
次日下午,他终于赶回了家。
他看到王姨,顾不上打招呼,直接问道:“哥哥呢?”
王姨擦了擦眼睛:“……在书房。”
江遇二话不说,几步上楼,冲向书房。
书房门关着,有那么一瞬间,江遇几乎不敢推开门。
他抬起手,沉沉地按下门把手。
门开了,可是书房里却没有林见汐的影子,下一秒,他想起什么,走到宽大的书桌后,脚步声轻得像是害怕惊扰了一个梦。
“……哥哥。”他一开口,声音就哑了,他半跪下来,推开碍事的转椅,小心翼翼地把林见汐从书桌的空隙里拉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林见汐恍惚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突然之间认不清他是谁一般,犹豫地喊了一声:“……江遇?”
“是我,我回来了,哥哥……”
江遇用力地、慎重地把他整个人揽进怀里,不想露出一丝缝隙,生怕人世间的风刀霜剑透进来,在他心爱的人身上刻下累累的伤痕。
“江遇……我……”林见汐被他抱在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江遇急促的心跳。
心跳。
他惶然地张开口,声音虚弱得像是一缕随风就散的烟:“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江遇……”
江遇感觉到有眼泪落在自己胸膛,它那么多、那么多,源源不绝,像是滚烫的岩浆,烧穿了他的骨头,他束手无策,只能跟着一起流泪。
他似乎听见了林见汐的哭声,又似乎没听见,他的灵魂就像翻腾的泡沫,被眼泪砸得快要烟消云散,耳朵里响起某种陌生的、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像是有狂风在身体里翻江倒海。
他闭上眼睛,恍惚间,规矩的书房好像变成了一片寂寂无人的荒野,而他和林见汐变成了两株在风里缠绕在一起的野草。原来是这样,他一边抱住林见汐,一边绝望又麻木地想,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种生猛的、强大到让他没办法控制只能远远躲开的、相隔万里依然让他魂牵梦萦,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回到林见汐身边的,原来那种单薄的、脆弱的、连碎裂的声音听起来都显得悲壮的东西,就是相依为命。
这么多年里,他一直和他相依为命。
他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这个?他又怎么敢异想天开、想要逃离自己的命?
“只有我了……江遇,”林见汐无措地睁着眼睛,他像是置身在大海,命运一个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