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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嗤笑一声,带着点轻嘲,打量着房相如道,“先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房相这是想替谁担保呢?” 说完,她波澜不惊道,“人心险恶啊……不急。”
她娇憨,但从来不愚蠢,就是在撩拨他心思的事情上做的有点卖力,叫他难以应对。房相如听了她的话后,忽然觉得,若是智慧上的较量,她也是不克小觑的。
“公主,”他抿了下唇,道,“上次的事情……是臣的不是了。”
先低头认错的人先尴尬,宰相纠结很久,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先拉下老脸来和她说句不是,毕竟这种事情,女子总是吃亏一些。
不说倒好,一说公主却脸红了,被揭了丑事似的快步走,心突突地跳着,一面回头喃道,“你以下犯上,我可以叫人砍你十次脑袋!你现在又提起来做什么。”
房相如心中寒凉,这个女子当真翻脸无情啊,他徐徐跟了上去,想说些什么,却又有口难开,此时一想,隐隐后悔自己把买的那个玉香囊扔后院的池塘里了。
忽然,地面啪嗒啪嗒地湿了起来,两人抬头一看,只见豆大的雨点愈来愈快地落下来,骤雨急发,一场暴雨将至。
林间有沙沙作响之声,这里前后皆空荡宽敞,也没有亭子可避雨,雨点迅速打落在衣衫上,湿透了大半。
公主今日出来散步,怕热所以穿得极其薄透,还没反应过来,那急急的雨滴子已经浸湿了她的衫衣,衣下的弧线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婀娜生姿,撩人心弦,实在是没眼看。
房相如只觉得脸上发热,连忙挪开眼,挥袖脱下自宽大的外衫当作斗篷披在她头上……
第43章
四面八方涌来的风雨, 在一瞬间都被他的大袖衫挡在外面, 周身被一阵冷香所环绕着,很是熟悉,可闻着依旧叫她心中跳跃着。
漱鸢被他七手八脚地裹成了个包子, 她抬眼看到宰相的进贤冠的长簪上,不断地有雨滴凝结又滴落下来,急道, “那你怎么办?”说着, 回头高声唤道, “还不快去给房相拿伞来。”
方才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 随行的人被公主差遣地老远, 这时候听见公主传唤, 又赶紧举着华盖跑过来,遮在公主与宰相的头顶上, 道,“公主,幼蓉跑去附近的殿内借伞了,您先在这下头避避雨。奴看前头是自雨亭, 要不然去那避避雨!”
华盖并不大, 所能遮盖住的只有一人,除非两人挤一挤。公主见宰相双肩湿透,伸手就要拉他站进来一起躲雨。
宰相不经意地避开她的手,看了一眼内侍,然后道, “公主不必担忧。臣有冠帽,再说了,拿芴板挡一挡,也是可以的……” 说着,宰相举起那一条可怜的象牙芴板遮蔽在头上,显得有些窘迫。
公主看得哭笑不得,失笑道,“罢了。咱们快些走去自雨亭吧!” 说着,她披着那大袖衫自己先跑进雨里,冲身后那内侍道,“你把华盖给房相打着吧!”
宰相听了公主那句话,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意,他想,或许李漱鸢真的想过利用他,可是归根到底,她还是在意着他的。
“哎公主——”内侍左右为难,也不知是该追过去,还是该给宰相打着,“房相,您……”
“你自己打着吧。” 宰相淡淡一声,拂袖转头也走入雨里,快步往那小亭子去了。
自雨亭孤零零地就坐落含凉殿与太液池之间,仿佛是知道有人会在此躲避骤雨似的,故而命名自雨亭。
宰相的大袖衫虽然薄,但是对公主来说已经足够,一路小跑直至亭子里,没有再湿透得更厉害。
她立在那,见宰相举着象牙芴板疾步而来,有些不快,扬声道,“我将华盖给你用,你怎么不用?房相若是淋雨得了风寒,父亲可要怪罪我了。”
说着,她见宰相有些狼狈地站了进来,衣角湿哒哒的雨水没一会儿就将彼此脚下的地面打湿了。宰相低头一看,有些觉得不成体统,于是默默往旁边错了一步,和公主离远一些,免得把这雨水的寒气过给她。
“华盖乃天家之物,公主怎可以随意给臣使用?”他喃喃说着,一面仰头看雨,一面掸了掸衣袖上的雨珠。
漱鸢偏着头打量起房相如,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一向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宰相,居然也有被一场急雨淋得如此窘迫的模样,只见他圆领外衫湿了大半,衣袖也不再有飘逸之意,像个落汤的兔子似的,耷拉在他的手边。
有时候,这样的宰相反而更接地气,叫人才会意识到,原来他也是个凡人。
房相如无意中侧头看见公主正仔细端详自己,不由得有些无地自容,慢慢别过脸,难为情地抬袖半掩着嘴闷声道,“公主不要再看臣了。如此狼狈之态,实在是难以入目。”
漱鸢闻言轻笑起来,“如何难以入目?我倒瞧着甚好。宰相淋成了落汤鸡,那该多难得啊。”
她在不轻不重地奚落他,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在堵气,房相如没再说话,任凭她对着他的窘态发出轻轻笑声。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