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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糟蹋女人……”
    “……”
    “阿凌是……他也是……”
    “……”
    “穆穆,我没法子……”
    “当年……景泽三十年,我第一次被父亲带去战场……匈奴南下,已过穗城……我父亲带兵抵御,血战数月之久……”
    “那是冬天,下了好大一场雪……北疆的雪……你还没看过吧……和京城不一样……”
    “粮草迟迟不到、也没有冬衣……不少士兵都是饿着肚子在打仗……又饿又冷……”
    “……”
    “我爹送了好几封求援急报……却都没有回信……”
    “……”
    “后来粮草终于到了……”说到这个,燕骁笑了一声,里面却是冰冷的嘲意,“你知道……送来的粮草是什么样的吗?”
    呼出的热气在颈侧带起阵阵颤栗,但这会儿却没有谁能生起什么暧昧的心思。
    白穆似乎知道他说的这次事,而且后来……
    “多亏后来……有人暗中相助……”
    那边燕骁继续说下去,白穆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该不会……
    所幸燕骁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白穆松了口气。
    “我本不计较的,为人臣者,怎敢议君非。毕竟……最后也有人帮了我们,不是吗?”
    他说着“不计较”,可那语气却全然不是“不计较”的意思。
    果然……
    下一刻,他一下咬住侧边的脖颈。
    白穆冷不丁挨了这一下,差点弹起来。
    ——狗吗?!还带突然咬人的!
    燕骁很快就松了口,只在上面留下两个浅浅的牙印,他抬手摩挲着那浅印,口中继续,“那一仗是惨胜……是将士们的血融了雪地的惨胜……”
    “但等我们回京……却得知,再三推脱,怎么也拿不出军饷,最后以糠沙掺半,送来马都不吃的所谓‘粮草\039;的户部……刚刚拨银子,修了个摘星揽月台……”
    “我去看过……琉璃做瓦、黄金铺地……真是好看极了……”
    白穆第一次听到能有人把赞叹说得这么咬牙切齿,更甚者燕骁的手停在他的脖颈上,白穆恍惚觉得自己都会被掐死。
    实际上,当年先帝不仅想建“摘星揽月台”,还想建“登仙阁”、“乘风楼”、“霓裳坊”……
    白穆幼年期的头疼,大部分来源于这个堪称“荒唐”的先帝。
    怎么让那满是风花雪月、亭台楼阁的脑子里出现哪怕一点点的“国计民生”……这简直是比大清早鸡还没叫就起来背书还让人头疼的大难题。
    那个人若是生成什么艺术家、建筑家、诗人、作曲家之类的,无论哪一个,都足够他名留青史了……但作为一个皇帝,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白穆大可以不用管的,毕竟他只是个外来者,这个世界现在如何、以后如何都与他全然无关。
    况且正是因为有这种黑暗存在,才能反衬出主角的光辉伟大,不是吗?反倒是他,如果胡乱插手……要是一不小心搞砸了,影响到日后的剧情线,那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但人之所以为人,或许……就因为他们总会做些不那么“正确”的事。
    ……
    燕骁的语气并不如何激烈,但那沉重的意味却宛如刀刻斧凿,深深地印入听者心中。
    “边疆将士单衣冒雪、食不果腹……他不知道,当然,他也不关心……”
    “十万将士的命,在这人眼里并不重要……甚至还没有那摘星台檐角坠的琉璃珠来得要紧……”
    “那时我在想,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的命握在这种人手里呢?!”
    第43章 篡位将军vs清贵公子21
    虽然燕骁这么说, 但是白穆还是忍不住为自家崽儿辩护一句,“他不一样。”
    这话倒是真的,老李家消失了好几代的帝王天赋好像在李谈懿身上终于补回来了。
    ——虽然这崽儿长得有点歪, 就算是白穆也不能摸着良心说他是个好人,但他确实可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白穆当时了解剧情线的时候就觉得,要是没有燕骁, 李谈懿不失为一个“中兴之主”。
    ……被世家大族掣肘, 他的动作或许会更慢、更隐秘,但那绝对不会是一个甘心如此的人。
    帝王和名将……
    或许换一个背景, 这两人会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
    *
    燕骁已经从刚才突如其来的沉重情绪中抽回心神,听白穆这么说, 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或许罢。”
    但他已经不愿意再把自己的命握在别人手里。
    他并未因为白穆给李谈懿说好话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拉着白穆把人转过来, 额头相抵。
    “住过来罢。”
    并非是商量的语气。
    白穆:“……”
    话题转得那么突然, 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好在演技帝从不担心突然加戏,他沉默地避开了燕骁的视线。
    ——是婉拒的意思。
    燕骁虽然语气强硬, 但是被白穆拒绝后却没再强求,只是视线在他随身佩戴的玉佩上一掠而过, 眼睫遮下一片阴影,神色晦涩不明。
    他把玉佩换了……
    但每次到这种时候, 一个想法总忍不住在心底盘旋:若是钟昂呢?若他眼前的是钟昂,他会如何答?如何做?
    这想法宛若蔓草,无论割掉多少次, 一场雨下来,却重又疯长……根系越扎越深,直入地底。
    他深吸口气攥拳——
    无妨, 他不会知道。
    永远也……
    不会知道!
    *
    邀请同居被拒绝,燕骁顺势提出了一起用膳。
    白穆下意识的点头之后,瞬间想起自己的来意。
    ——艹了!那个很可能有毒的食盒!!
    正巧燕骁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在前面带着路,却转过头来看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白穆一开始的打算是随便编个理由,把食盒追回来,但是现在……这法子好像行不大通。
    他硬着头皮,“那个食盒……”
    他话音未落,前面就扑通一声,什么东西砸到一旁的池水中。
    刚才那场刺杀才过没多久,两人的神经其实都紧绷着,这会儿突然听见这么个动静,反应都有点过度。燕骁更是一把扯过靠近池子的白穆,旋身护在怀中。
    本来都要跳出去,被这么一拉差点扭了腰的白穆:“……”
    内心咬牙切齿:……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这次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原来外面的尸体没有处理完,送饭的小厮没防备,被尸体横出来的腿绊了一跤,人摔了,手里的食盒也给扔到池子里去了。
    得知事情经过的白穆:哦豁!
    那岂不是……危机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