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皱眉：“被发现了？”
    “概率很大。”菲迪曼望着窗外，“总之你们也小心，要是我们回不来，你们最好别做出可疑举动。”那一刻，科莫的心脏陡然突突直跳，他看着菲迪曼完美的侧脸，总觉得有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要发生了。
    “菲迪……”
    “我先走了，要是被人发现我在你这待了太久，说不定连你们都会被怀疑。”菲迪曼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问，“你还记得维朵吗？”
    维朵？
    科莫这才发现，那个曾被他喜欢着而不爱他的女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藏在了某个不知名的狭小角落，等同于被遗忘了。
    菲迪曼垂下眼帘，掩盖住天蓝色眸子里的哀伤，“这么多年不结婚，是因为忘不掉维朵吧？”
    “不……不是的。”科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喃着说：“不是因为她，真的不是。”
    老实说，那个女孩没有对他现如今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在科莫看不见的阴影里，菲迪曼好像笑了一下，他一手拧开门把，轻松地说：“那再见了，回来后记得请我吃
    大康路那家的牛排汉堡，我要吃十个。”
    科莫好笑地开口：“会长胖的。”
    菲迪曼终究没能打开门就这么潇洒的离去，他将头抵在门上，上扬的嘴角慢慢撇下。
    “菲迪曼，你……唔！”
    科莫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突然转身扑过来的菲迪曼撞了个满怀。可能是不想让科莫看清自己的表情，菲迪曼还顺手关了客厅的灯，微微踮脚吻上科莫的唇。
    喜欢你……
    即便室内漆黑一片，科莫依然能看见，两行泪珠从菲迪曼眼角滚出。
    菲迪曼好像用尽了所有勇气才踏出这一步，孤注一掷，在感觉到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刻，做出一直想做的事情。
    很快就要死了，所以不担心以后看到科莫厌弃的表情。
    科莫愣愣地任由菲迪曼索吻，许久之后，双手才慢慢抚上对方劲瘦的纤细腰身，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加深彼此间的亲吻。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都快十年了，这些年间，菲迪曼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又是怀揣什么样的心情，在最后时刻，做出这样的举动？
    科莫急不可耐的撕开菲迪曼的衣服，吻上对方的脖颈和小腹，菲迪曼死死咬住牙关，不敢让自己发出情动时的羞耻呻吟。
    菲迪曼的身体很凉，可能是蛇性兽化的缘故，身体的温度跟科莫形成两个极端。科莫的手指探入对方最隐秘的部位，才终于感受到一丝不同于菲迪曼身体的火热。
    整整一个夜里，两人疯狂缠绵地做爱，房间里蔓延着暧昧的气息。科莫将菲迪曼摆成各种姿势不断蹂蹒，直到后者都快失去意识了才罢手。
    然而第二天醒来，凌乱的床铺上只剩了他自己，菲迪曼已出发执行任务。
    自那之后，银蛇小队再没能回来。而在前往纽里的路上，遇到被改造成怪物的银蛇小队队员时，科莫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菲迪曼是个合格的队长，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会让部下遭遇那种事情。他会想尽办法解救，或者让变成怪物的队员彻底解脱。
    科莫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没人知道，每个独处的深夜，他在用什么样的心情痛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他当初跟银蛇小队一起出发前去执行任务，说不定在跟菲迪曼配合之下，还能逃出生天。他不该让菲迪曼就那么离开的，没能阻止悲剧发生的他，才是让菲迪曼遭遇不幸的根源。
    又过了很久，被改造成巨蛇的菲迪曼被翡翠城驱使到纽里，发动袭击。那条蛇体内藏了无数火药，被炸得面目全非，血肉全部脱落，几乎只剩了一副骨架。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多得科莫都不敢回想。哪怕再错过一点，菲迪曼就会永远离开他。
    科莫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菲迪曼终究还是回到了他身边，虽然经历过很多不幸，但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他会一直保护这个人，再也不要分开。
    菲迪曼在蓝色陨石的作用下恢复，但代价是失去异能，变成虚弱憔悴的普通人。
    不过也没关系，有他在，只要他还活着，就没人能伤害菲迪曼了。
    从南极洲回来，末世结束后，菲迪曼依然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科莫除执行任务以外的时间都待在病房陪着他。
    “该死，写了好几年的任务报告，真想把这项差事塞给其他人！”科莫趴在桌上奋笔疾书，耳边传来菲迪曼浅浅的笑声。
    “你笑什么？”科莫停笔，坐到床边去抚摸菲迪曼的脸颊，“我就不信你不讨厌写任务报告。”
    菲迪曼还无法开口说出完整的句子，只偶尔对科莫笑笑，用手势或眼神代替语言。
    “严他们去多泽了，等你好转以后，我们也去吧，听说多泽那边有很多好吃的，香蕉凤梨狮猴桃等水果吃都吃不完。”科莫目露向往，“你不是最喜欢吃凤梨了吗，到时候找詹姆斯带我们逛逛，他现在是多泽领事，跟着他一定能吃到很稀有的不对平民开放的水果。”
    “嗯。”菲迪曼发出简短的应答。
    末世已经结束，他们会有很长时间，慢慢相守到老。
    过了一段时间，菲迪曼终于出院，科莫带着他回到自己家中。
    两人当然要住同一个房间，科莫换了干净的被褥，又满屋子铺上柔软的绒毯，免得菲迪曼体力不支摔倒弄伤自己，再把容易摔碎的玻璃瓷器等换成了木质或者秸秆的，要是菲迪曼不小心打碎了易碎品，会被碎片割伤也说不定。
    夜里两人躺在温和的被窝里，科莫轻轻抚摸菲迪曼光滑的背部，哄对方入睡。
    他其实早该想通的，菲迪曼一直喜欢他，只是年少不懂事，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迷惘的感情。
    他终于想起，在他舍命救维朵的那次，菲迪曼身受重伤，却没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来帮他包扎。而中庭花园大打出手时，菲迪曼也没反击，还帮他开脱。
    还有在城堡废墟时，他把菲迪曼压在地上痛揍的时候，分明看到对方的眼泪了。
    那时美人侧着头，银发铺满一地，从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淌出的眼泪，让现在的科莫后悔不已。
    那么不可一世的人，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是被他的行为伤害，才会落泪吧？
    科莫心痛得快无法呼吸，幸好如今菲迪曼还在他身边，一切还来得及，否则他的后半生恐怕都会活在无尽悔恨中，痛苦万分。
    “科莫……”菲迪曼迷迷糊糊的睁眼，“还不睡吗？”
    “睡了，晚安。”科莫在菲迪曼唇上亲了一下，关掉床头灯，拥着美人入眠。
    未来还很长，他会用剩余的所有时光来弥补。
    第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