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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鸿曜肌肤相贴时心跳的感觉。
    短短几步路,鸿曜走得又慢又稳。
    谢怀安脸上热度攀升,赶忙没话找话道:“陛下最近很忙。”
    “勉强……”鸿曜应道。
    “我们在小院子里住好久了。”
    鸿曜道:“永安宫的人在挨个清算,需要一些时间。现在禁卫们还停在宫中呢。”
    “会死很多人吗?”
    “永安宫是昭歌最大的坟场,很多人早就知道,一旦变天了他们谁都活不下去。”
    谢怀安轻颤了一下,又些落寞地应声:“嗯……”
    谢怀安了解一点宫中的可怕,不害怕有罪之人的死亡。
    只是每当鸿曜处理内外廷的事务时,他总是无比清晰地感到他们之间遥远的距离。
    他想,他是一只喜欢裹在软香白毯子里、晒太阳睡午觉吃零嘴的咸鱼。偶尔咸鱼打挺,翻了个面还是咸的。
    而鸿曜背负重任、勤勉自律的天子。
    若是有一天他们走到了一起,黑色的大猫腻了咸鱼,打算明媒正娶能够诞下子嗣的伴侣呢?
    唉,要是鸿曜是他的小学弟就好了。
    鸿曜没有回到主屋,带着谢怀安来到浴室旁的小屋。
    这间屋子不大,摆了高桌椅。桌上散落着文书,上面还留着潦草的笔记,有的写着 “玄机阁”“学宫”,有的是 “织造”“工部”。
    这是鸿曜的临时书房。
    谢怀安被鸿曜放在高背椅上,瞥了一眼四散的文书马上移开了目光,心里又涌起了些关于身份的遗憾。
    “陛下去忙吧,我什么都不动。”
    鸿曜支起暖炉,摸了摸谢怀安的长发,又在他的膝盖上搭了一件毯子。
    “看吧,无妨。这都是朕闲暇时的思考,有准备落实的,也有没想明白的。”
    鸿曜说着,主动拿来了一叠草纸放在谢怀安身侧的桌几上。
    谢怀安意思意思地接过纸,没有看。
    “先生?”
    “啊,我就是觉得……陛下想得已经很深了,我不懂这些,帮不上什么忙,添乱了就不好了。”
    鸿曜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那双碧色的眸子垂下,有怀念又有笑意。
    “为朕看看吧,先生是光,指引我的方向。”
    鸿曜眸中泛着平静的笑意,口吻轻松随意地说道,而后腾出空间,在谢怀安的身前半跪,握住他的手,“陛下?”谢怀安不敢和鸿曜对视。
    鸿曜为他烘干发,自己头发还没干。此时半湿的头发随意束着,穿着睡袍般宽松舒适的黑袍。
    他们像一对同居的爱人,要在深夜里互诉衷肠。
    鸿曜问:“先生,还好吗?刚才泡澡的不适还没好?朕再拿一盒凝心片过来备着?”
    “陛下……你再这样待一会,我就得开口要了。”
    谢怀安怀疑鸿曜在明知故问,侧过头,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耳尖泛红。
    “陛下半跪着做什么,饶了我吧,我犯了什么错陛下请直说,别再折煞我了。”
    “朕在祈求仙人的垂怜……”鸿曜煞有其事地说道,“仙人胸中有沟壑,却不肯指引方向。”
    谢怀安将草纸轻轻放在桌几上:“我真的不懂,也就吃喝能点评几句。”
    鸿曜问:“是吗?先生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谢怀安脸上发燥,诚实说道:“吃好喝好躺好。”
    “先生希望天下人过上什么样的日子?”鸿曜含笑问道。
    谢怀安卡壳了。
    谢怀安想敷衍过去,但问出这句话的人是天子。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出一个严肃的回答。
    谢怀安斟酌再三,说道:“过上……人人能吃好、喝好、躺好的日子。也就是说,吃穿住行都能过得舒服。”
    “先生请详解……”鸿曜道。
    谢怀安说:“吃就是能吃饱饭。需要有足够的粮食、稳定的粮价。再往上推要有不被侵占的耕地、完备的粮仓、流通和价格监管……”
    鸿曜唇角弯起,仰着头,像一个听话的学生在复习久违的、已经听过的第一堂课。
    谢怀安有些窘迫,继续说道:“穿就是有衣裳遮蔽身体。这需要商贸繁荣、物产丰富、藏富于民。人们买得起新衣裳,有谋生的手段。说起来玄机阁擅长做木工器械,或许可以改良纺织机……”
    “住自然是住在屋子里,而不是窝棚。此外还有教育和娱乐,所有的小孩应该都能有机会读书,每个人心怀希望,相信生活能变得更好。大致就是这样,陛下见笑了。”
    鸿曜道:“物阜民安,击壤而歌。安居乐业,政清人和。”
    谢怀安:“陛下比我清楚多了,刚才又逗弄我。”
    “这是在总括先生的教导。”
    鸿曜道:“先生描绘的图景就是朕的方向。天已经晴了,朕会鞭策天下愿意过这种好日子的人都跑起来,共建一个盛世。”
    “当然,先生可以躺躺。”
    鸿曜说完,亲了亲谢怀安的膝盖。亲完了,碧色的眸子抬起,含笑望了一眼谢怀安。
    谢怀安的小腿绷紧。
    隔着毛毯,这个亲吻好像带电。
    鸿曜的嘴唇刚碰上来,他浑身都要麻掉了。
    “陛下……做什么呢。”谢怀安缩着腿,脚趾蜷起来,低下头。
    “朕在表示对仙人的感激和崇敬。”
    鸿曜又亲了亲谢怀安的另一边膝盖。
    他的唇瓣像一朵火星,壮大渴望熊熊燃烧的火苗。
    谢怀安身躯微微颤抖着,抿起嘴唇。
    他等待鸿曜接下来的行动,然而天子替他拢了拢毛毯,出门,不一会丢来了鹦鹉胖胖。
    “好了先生,耐心坐一会,稍后重新再泡个澡。”
    鸿曜再次消失在屋中。
    谢怀安深呼吸,长长叹了一口气,捂住脸。
    “怀安!喳喳!”
    胖胖的叫声响起来。
    胖胖本来待在鸿曜的手臂上,缩头缩脑。现在到了新环境,哒哒哒地跑到谢怀安脚下,蹦来蹦去。
    “啊……你别去啄纸哦。”谢怀安弯下腰,心不在焉地挠了挠鹦鹉的头毛。
    胖胖飞到谢怀安的肩头,抖了抖毛毛。
    “哎,好胖胖。你好重……”
    谢怀安哄着鹦鹉飞在他的膝上。
    鸟儿落在他的膝盖,谢怀安浑身又是一紧。
    他的膝盖刚被一个人吻过,小腿现在还紧绷着,好像随时能涌起麻痒的感觉。
    胖胖黑豆似的眼珠望着谢怀安,歪头。
    “好胖胖,我该怎么办?”
    谢怀安蹭了蹭鹦鹉的脑门,闭紧眼睛。
    他确定了,鸿曜一定对他怀有异样的感情。
    但鸿曜在想什么?
    为什么对他体贴照顾、举止亲昵、说着让人心跳不已的话,却不直接开口?
    心思莫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