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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他的柔弱。
他皮肤天生就白,现在又带着一丝病气似的,以前是美的没有烟火气息,现在是白得没有鲜活人气。
度延一却误解我的意思了,他沉默片刻,说:“我没事,我很好,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做爱。”
我抬头看着他苍白的脸,与和这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灰蓝眼眸,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皮笑肉不笑道:“然后再被我做晕过去吗?”
度延一:“……”
他难得露出这种踌躇犹豫的表情,似是在自我拉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愿意说出来。
最终他下定决心似的,目光直视着我,说:“恬恬,如果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嗯?
我眨眨眼,歪着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哦,对!我想起来了,度延一曾经跟我说过,他妈是著名钢琴家,结果李承霖给我看了这位隐居国外的钢琴家资料,压根就没有什么Beta儿子,人家儿子是一位顶级Alpha,Alpha人群中都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种。
我摆摆手,“嗨,多大点事嘛,你放心吧,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妈,这点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才没那么浮浅虚荣!”
这下轮到度延一茫然了,“我妈?”
我说,“对啊,李承霖这个不安好心的,给我发过你妈的资料,说度夫人压根没有什么Beta儿子,她儿子是个Alpha,没事,我压根都没放心上,你不说我都忘了。”
度延一:“……”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我,说:“是啊,恬恬,她的确没有Beta儿子,因为我是个Alpha。”
???
仿佛一道惊雷砸在我头上,我上下打量着他,“就你?”
真不是我看不起他,就度延一前几天那个表现,信息素好几天就憋出来那么一丢丢,成结都困难,对比同为顶级Alpha的李承霖,后者情绪稍微激动一点,信息素都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度延一,跟我滚几天床单恨不得床都起不来了,还得我起早给他熬补汤。还度夫人的Alpha儿子?他还不如说他是度夫人的养子,可信度还高一点。
“她儿子可是顶级Alpha,你呢宝贝,跟我睡一礼拜就能让你卧床不起了,你这还顶级Alpha?你小心人家Alpha协会的来告你诽谤。”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真的不在乎你到底是Alpha还是Beta,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你就算告诉我,你是个Omega我都认。”
度延一穿着领子宽大的套头衫,漏出大片雪白胸膛,锁骨高高支楞着,他的鼻孔里塞着我给他卷的卫生纸,头发还有点翘,灰眼睛泛着水光,长睫毛低垂着,嘴巴也抿得紧紧的,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弱无害的气质。
别说,还真有那么丁点身娇体软病弱Omega的感觉。
身娇体软的病弱Omega突然搂住我,略带苦涩的森林冷香扑面而来,我仿佛不是被他拥抱着,是被一片雨水淋过的潮湿冰冷的林木环绕其中。
“恬恬,李承霖是你唯一一个喜欢过的Alpha,是吗?”我听到他这么问。
我松了一口气,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安了。
我说:“那你还是我喜欢过的唯一一个Beta呢,度延一,你不要想那么多,我喜欢李承霖有太多的复杂因素在里面,可我喜欢你,仅仅是因为你是你,你们是不一样的。”
度延一嗯了一声,还是不肯松开我。
我说:“其实我前段时间去见了李承霖一面,他和我坦白了很多事情,他的过去,包括他为什么不敢跟我在一起,他在试图挽留我,我都知道,可是我没有回应他,因为我已经有了你。而我肯去见他,仅仅是因为,我想彻底和他,和过去告别,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拍着度延一的后背,仿佛用尽了我毕生温柔,我说:“度延一,跟你在一起,我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度延一紧紧地抱着我,力道大得我感到有些窒息,我的挣扎却没有换来意料之中的他的松手,他像是怕一松手我就离开他了似的,执拗地紧紧拥抱着我。
他说:“恬恬,对不起,我骗了你。”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着。
我听到他说:“我就是那个,差点强暴你的Alpha。”
作者有话说:
我年前似乎可以完结(?????????)
第29章
75.
度延一踌躇再三过后的坦白换来了我的一个字。
我对他说:“滚。”
度延一松开我,忧郁的灰眼睛湿漉漉的,像冬日冻结的海面,泛着支离破碎的光,他眼圈泛红,像是被欺负的小精灵,可怜又无辜。
我又重复了一句:“滚出去!”
彗星撞击地球,大陆板块分崩离析;奥霍斯德尔萨拉多火山爆发,岩浆喷发覆盖一切;太平洋海面形成的飓风过后,海水倒灌吞噬大地,陆地不复存在……
无数无数的我曾幻想过的恐怖末日场面一帧一帧地跳跃,最后化作了眼下的画面。
天塌地陷。
万劫不复。
度延一穿着他那件露着雪白胸膛的家居服,被我赶出了家门。
瘫坐在地板上,我恍惚间才想起,这里不是我的家。
这是度延一的家。
度延一。
度延一……
他,他就是之前在酒吧里差点强暴我的那个Alpha?
就是因为他,我被噩梦缠身,不能和Alpha相处,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我连家人都害怕。因为他,我没有过一段正常健康的恋情,只能死守在李承霖身边,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当着备胎舔狗。因为他,直到现在,都不愿面对其他的Alpha,不能和其他Alpha正常相处,对Alpha的恐惧感根深蒂固。
我不记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永远忘不掉被信息素压制到无法呼吸,呼救都没有力气,只能为人鱼肉的绝望感和无力感。
那个害得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的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会是度延一呢?
怎么会是度延一呢?
“恬恬,”门外传来度延一的声音,他的声音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着,他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努力了三次,才从地上爬起来,我打开门,他站在门口,他被冻得鼻尖通红,没有流泪,只是红着眼圈看着我。
我朝后退开一步,让他进来。
他刚进一步,我下意识就朝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顿住了,下一秒他将脚步收了回去,退到门外。
他瑟瑟发抖,却还佯装冷静,他说:“我不进去,恬恬,你别怕我。”
他这句话,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