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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秉容笑,“一大群孩子。”
    他从椅子上下来,让秉容上去,孩子们还没走远,只瞧得几个背影。可连背影都瞧得出过年的欢喜,三两步一个一跳。
    秉容直瞧得他们不见了,才从椅子上下来,“小孩儿们过年才是真高兴。”这时候,俩听差已经把一副新对联上好了浆糊,递给俞博衍,由他拿着往门两旁贴。
    秉容则站在屋门后三步瞧对不对称,跟俞博衍说:“往右边靠一点儿。”俞博衍照做,扭头瞧他点了头,才松手把对联一点点儿压好,从椅子上跳下来,退到秉容身旁站住,笑道:“不赖,很对称。”
    他让俩听差收拾椅子、浆糊,拉上秉容往外走,想起方才看到的小孩儿们,问道:“你小时候怎么过年?我小时候反正同他们差不多。”
    “那时候在山上,我爹娘在年前会下山换皮子,用换来的钱赶一次大集哩。买上许多东西,还有给我的爆竹。”
    秉容跟着他走在廊子里,倒记得清楚,慢慢儿把儿时过年的情形说给俞博衍听,直到进了东院。
    俞博衍看钟,离开午饭还有半个多小时,可他忙活半日,有些饿,便唤来陈妈,让她去厨房,告诉厨子提前开午饭。
    为了准备午后的祭礼,厨房开上来的午饭自然没往日精细,只有一大碗稀饭,三样小菜。俞博衍也不挑,和秉容一块用了,用完后一刻也没闲着,去准备祭台要用的香和纸钱。
    到了下午三四点那会儿,邻家、后巷响起的鞭炮声十分密了,有些人家开晚饭早,这时候都快吃上了。
    做完了祭礼,俞博衍算是闲下来,厨房那边却忙活开了,支了陈妈和另一个老妈子去帮忙。
    秉容原想让陈妈帮他找样儿东西,寻不到她人,便走进东院,一路直走进屋去,唤道:“博衍。”头一声,没人应他,他穿过会客厅,先去书房看了一眼,才跨进里屋,见到俞博衍,“你在呀,叫你怎么不应我。”
    俞博衍站在柜前,正出神呢,给他一句话惊着,回过神来,朝他一笑,“刚才出神想事,没留意听,对不住。”
    秉容走到他身边,瞧他手里拿着钱,“出神想什么?”俞博衍朝他扬扬手里的钱,“我在想,今年给他们多少赏钱。从前都是爹给,我也不晓得给多少,要是幼玲在,我还能问问。”
    秉容听他说,倒笑了,“我知道。”他凑近俞博衍耳朵,轻声说了个数,“你往上,给多一点儿就是了。”
    俞博衍捏捏他的手,“行,就这样办罢。”说完,他便开始往红包里装赏钱,秉容没事儿干,一会儿在桌前坐坐,一会儿在床前坐坐,听着远边传来的鞭炮声,走到窗边去听。
    正好儿,俩听差正在院里的柿子树旁挂鞭炮。长长的一条红龙似的鞭炮,头系在柿子树上的粗杈子上,慢慢垂下来,树下的雪扫净了,露出青石砖,鞭炮尾巴的引子在砖上轻晃。
    他扭头,跟俞博衍商量,“博衍,待会儿给我点炮,行吗?”俞博衍扭头瞧他一眼,拎着红包纸走过来,笑道:“随你。”
    院子里大小听差,老妈子都为这年节忙活,他俩闲闲在屋里头说话,不知不觉,时间在爆竹烟味儿里过去。
    开晚饭前,秉容捏了个火折子,在鞭炮引子上那么一燎,就朝廊子上笑着的俞博衍这边跑,没几步,鞭炮声就在身后边响开了。
    他跑到俞博衍身边,光在鞭炮声里笑了,低头勾住人的手,抬头看那鞭炮已经烧到一半,声儿炸得耳朵直发麻。
    “咱进去罢,厨子听到鞭炮声,立马开始上菜了。”俞博衍侧头和他说话,声音放到最大。
    秉容捂着耳朵,漏出一条细缝听,依稀听得明白,点了下头,笑着跟他走进去。
    两人相对坐下,恰好鞭炮烧到最后,一连串“噼里啪啦”声。秉容忍不住捂住耳朵,眼儿笑得弯弯,跟俞博衍做了个嘴型,“好吵……”俞博衍不觉得怎样,却也乐意跟他一样,捂着耳朵,脸上放出笑容。
    待到鞭炮声停,厨子穿过廊子,走到月亮门旁,笑唤了一声,“少爷。”俞博衍应了一声,他二人便走了进来,都是笑模样,围在桌上布菜。
    年夜饭荤的居多,都是浓油赤酱,红烧鱼、酱焖排骨、鲍鱼炖猪肘……秉容一眼瞧过去,瞧到俞博衍脸上去。只见他笑着,等厨子放下一碟饺子后,往食提盒里放了两个红包,“咣当”一声响,是里头的大洋磕出来的响声。
    两厨子笑得直眯了眼,跟俞博衍作了个揖,告了声谢,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这时候,周遭的鞭炮声一阵盖过一阵,邻家的鞭炮烟儿飘过来,飘得院里到处是。他俩,也算正儿八经的,吃起认识头一年的年夜饭了。
    吃过饭,天不过刚擦黑,廊子上的电灯却是全都打开了。彩纸做的花儿,在灯下折出五颜六色的光,风一吹,直晃悠。
    他俩在下边走,穿到前院去。听差们吃过了饭,都在放主人分下来的爆竹。俞博衍推了秉容一把,让他去向他们要些来,要来后,他俩回后院放去。
    饭桌上,俩人都喝了点酒。风一吹,酒意涌上脸来,秉容只觉得脸颊、耳朵根子都烫起来,手在雪里按了按,贴住脸降温,用竹竿绑了小串鞭炮,点燃引子,手臂伸得直直,笑着眯了一边眼睛。
    俞博衍给他的笑声招得心痒,走过去自己也放了一串,见他脸红,碰了碰,“没喝许多,怎么就醉了。”
    秉容摇了摇头,笑里透出些傻气,“没醉没醉。”俞博衍不信,这酒劲儿是慢慢上来的,再吹会儿风,保准站不住。
    果不其然,放完几串鞭炮,秉容可就有些摇晃了,抱住俞博衍,慢吞吞的唤,“博衍,博衍……”俞博衍憋住笑,拉他往屋里走,直到里屋才放下,给他摘帽子、脱棉袍,推进被窝里,“得,刚才还说没醉。”
    秉容压根儿听不明白他的话了,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迷糊嘟囔:“博衍,过年了。”俞博衍脱掉大衣,预备陪他躺一会儿,醒醒酒,晚会儿人指定是要醒的,忽然想起来一事,上床前去柜子里拿了个东西。
    上了床,他把拿来的东西塞到秉容枕头底下,搂着人,笑着闭了眼睛。
    第29章
    俞博衍本就不缺觉,睡眠还浅,睡下不过一小会儿,给邻家的鞭炮声吵醒了。他轻手掀开被子,下床看了时间,还早,绕进书房拿了本小说,扭着床边一盏绿罩子灯,看起书来。
    不晓得过去多久,手里小说看到一半,身后传来窸窣的翻身声。他合上书,扭头见秉容面向他闭着眼睛,以为人还要再睡,便把书拿起来预备再看,谁想手刚碰到小说封面,秉容睁开眼睛,朝他慢吞吞的眨了两下。
    俞博衍躺下来,脸上牵出笑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