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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拉秉容起来,出了放映厅。
    他俩没吃晚饭出来,这会儿都有些饿,找了个饭馆,点了几样菜,相对坐下。这在灯下,秉容看清他的脸色,是一点儿生气迹象也没有,“博衍,你并不生气吗?”
    “我生气也是无用,你看他们那副样子,不是一两日,要闹大出来,能瞒得住爹?如果瞒不住,这份后果你我能够承担吗?”
    秉容想事单纯,听完他这句话,也是不好作声,低头倒不知在想些什么。没一会儿,饭菜上来,他俩也就吃饭。
    吃过晚饭,晚上十点多钟了,两人坐上汽车,司机已经得过俞博衍的吩咐,只是往前开。开了有几分钟,秉容扭头看车外的街景,才隐隐看出来不对,扭头跟俞博衍说:“这不是回家的路。”
    俞博衍正想说,司机小李机灵嘴快,已经说出来,“少爷在这附近也买了一处房子,今晚说是不回老宅。”
    秉容因话接话,“买了一处新房子?家里那些屋子,好几间都没人住。”小李听了秉容这样单纯的话,只是笑,俞博衍也笑,“你哪里懂得,有些交际,哪里能在家里办。”
    “那是什么样的交际哩,连家里都办不开。”
    俞博衍仍是笑,让小李答,“现下的交际花样儿可多着呐,男男女女的都请,大宅院里那些老妈子嘴碎,不定怎样说出去,闹出些笑话来,所以说在家里不能办。”说着,他扭头,“少爷,马上到了。”
    听说快到了,秉容可不答应了,望着俞博衍,“博衍,我今晚想回那边,我们还是回去罢。”他望望外头,又转头望住俞博衍,“出来这样久,不知道老爷有没有叫我哩。”
    “出来前,我吩咐了陈妈,让她今晚多留心些。这都到了,何必回去?”俞博衍不以为意,跟他解释。
    秉容这回倒难得的拗了,还是摇摇头,“他总见不着我,要发脾气的。”
    俞博衍望着他,被这句话刺得脸色有些不好,望着秉容望了许久,才说:“因着玉芬的事儿,你可怜他,就这样要回去看顾他吗?”这似乎说中了秉容的心事,秉容欲言又止的动唇,“我……”
    俞博衍见他如此,脸色更难看,“你是可怜他,还是疼他?”
    “可怜和疼?”秉容呢喃这四个字,抬头和他对视,“这两样,闹得我的心里都酸酸的哩。”俞博衍明知他不懂,但总控制不住想到从前秉容说疼他,难道会是因为自己一向作出的可怜相吗?
    这时候,车已经停了。俞博衍没有回答他,自己先下了车,吩咐小李,“把他送回去,我就不回了。”他关上车门,秉容听清他的话,有些着急,“博衍。”作势也要下车来。
    俞博衍给了小李一个眼色,示意他开车,自己转身走进置办的新宅。秉容在车窗边瞧他,晓得他是跟自己发了脾气,心里发酸,瞧着车外冷清的倒退街景,更觉得自己给俞博衍孤零零的弃在车上,眼眶一热,低头去揉。
    第16章
    秉容这边坐车回了老宅,那边留在新宅的俞博衍在客厅坐了会儿,喝了半壶茶才去洗澡,待躺到床上的时候,厅里的钟响了一下,夜是很深的了。说到底,他也不是十几岁的时候,置一回气就延续七八天,眼下躺在床上,心里的一点儿气早就没有了,想着明日上银行前,赶回家里一趟,和秉容说说话,没准儿的,能一块吃个早饭。
    他这样想着,慢慢睡过去,第二天也怪,一大早就起来了,出门的时候,门房才刚起呐,笑着跟他问了一声安,“少爷今儿起这么早。”俞博衍同他点了下头,笑着坐进汽车,吩咐司机:“回老宅。”
    他回去,正是为了一个和好的表示,脸上自然不能不带点笑容。秉容正在喂老太爷喝粥,陈妈在旁看着,俞博衍一脚跨进上房东屋,先叫了一声:“爹,你安好。”待俞彪点了个头,他的目光从陈妈脸上略到秉容的侧脸,静静的停留下来。
    秉容自然听到他的声音了,只是却也没像平常那样回头看他,手上的动作原先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倒是陈妈笑问他:“少爷这么早回来,怕是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开一桌早饭过来,将就吃些吧。”
    有人跟他说话,他不能不答,便从秉容身上收回目光,“好啊,你们都吃过了吗?”
    “我是吃过了。”陈妈移眼看向秉容,“秉容可还没吃呢。”她话音刚落,秉容低声接话:“我先给老爷喂粥,让厨房开少爷的一份就行。”陈妈一听,倒纳闷儿了,她在这儿喂老爷,让厨房一起开两份早餐过来,一块吃有什么不可以,往常也都是这样的哩。
    她话到嘴边,瞧见秉容似乎是昨晚没睡好,眼皮有些肿,便以为他是不太舒服,没有胃口,话也就咽回去,向俞博衍说:“我这就去厨房吩咐。”
    俞博衍见秉容自他进来,瞧也没有瞧一眼,心里倒笑了,好啊,原来你要跟我置气呢,那我何必硬要去碰钉子,跟着陈妈走出来,“饭就开在我院子吧。”
    如此,他吃过早餐,就上银行,回来一趟倒没有和秉容说上话。
    他俩说实话也是没经历过,并不晓得有气是得尽快解开的,不然小小的一点气,种在心腔子里,会越来越大哩。俞博衍原也没想跟秉容生什么气,碰了一回钉子后秉着一种随你的态度,不再主动想去和好的法子,秉容更是不会,他就不懂这些和好的花样儿。
    这样子约么持续有十日,俞博衍全然是动了气,他不想秉容这样倔,愣是一句话也不主动跟自己说。他心里有气,便不愿意回家和秉容照面,索性也常不回来,住到新买的宅子里,就是回来,也不进到后院,托听差把陈妈叫过来,问问老爷子的情况,留了新宅的电话,道是有什么急事拿不准主意儿,就给他打电话。
    闹到这里,陈妈也瞧出两人闹了别扭,只是不好开口,只能是替俞博衍把老太爷照顾得仔细一些。
    很快,日子到了腊月底,几场大雪连着下来,往往是旧的没化干净,新的雪又下来了,闹的到处是雪的白,北风整日阵阵的刮过窗户,“呼呼”的卷出声响来,更显出这座大宅子的空。
    这天俞博衍还在银行,新宅子的听差坐了汽车匆匆忙忙的来,见到他的时候,气还没喘匀,弓着腰哈气,“少爷,老太爷怕是,怕是不好,陈妈打了家里电话找你,说是让你快些回去哩。”俞博衍一听,这心也是一下悬起,抄起大衣就往外走,边走边问:“打电话给杜医生了没?陈妈在电话里没说爹是怎样的不好吗?”
    可怜听差气还没喘匀,听俞博衍一问,怕他生气,忙不迭说:“我也是由门房告诉,他,他可没说这些啊!”俞博衍皱了眉头,坐进车里,“全是些一急起来就乱事的糊涂东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