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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身回国前,兜里置备了充足的现金和零钱,他摸了摸鼓胀的钱包,抬手拦下一辆出租。
    司机看了他一眼,没问去哪儿。
    林襄坐上副驾驶,倒时差的后遗症让他有须臾晕眩。
    他定了定心神,才缓声开口:“宁北市中心医院。”
    司机换上有课的灯标,黄绿车身飞速汇入滚滚车流。
    天色彻底暗了,城市的霓虹灯汇成一片汪洋灯海。
    明月消匿,群星隐晦。
    林襄抱着背包,凝视道路两旁,高楼大厦离弦的箭一般向后掠去。
    ·
    凌晨三点二十一,霍司容接到闻尧的消息,说林襄出了车祸。
    他听到“情况严重”四个字时,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霍司容抓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冲进车库开车,一路风驰电掣感到中心医院。
    也是在这儿,他曾逼着林襄给林砚输血。
    一切就如同一个可怕的轮回,他们再次回到裂缝化为沟壑的开始。
    林砚躺在担架上,过度失血和东莨胆碱的双重作用让他的神经几乎崩断。
    乔伊斯的威胁如同电影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回环往复,乔伊斯让他远离霍司容、远离林襄。
    否则,迟早有一天……迟早……
    林砚吓住了。
    他不是林襄那种大心脏的人,更没有决心和一身匪气的乔伊斯作对,他战战兢兢而又惊恐万分。
    “林襄,你就是死了,也别想我放过你!”霍司容大吼。
    林襄、霍司容,这两个名字再次出现,伴随乔伊斯的威胁,让林砚忍不住落下恐惧的眼泪。
    “不……”林砚倒抽凉气,陷入昏厥。
    横遭车祸的“林襄”毕竟是林奇山独子,医院不敢怠慢,血库中微量的RH阴性血全给他用上了。
    说林砚命大也是真的,好歹算抢救过来了。
    林襄到达中心医院时,林砚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被送进了特护病房。
    林襄下意识将棒球帽下拉,他找到护士站,询问:“林襄在哪个病房?我是他哥。”
    护士调出资料一看,两人长挺像,于是不再怀疑,给他指了位置:“住院部十二楼,1201号。
    林砚单独住着一间病房,布置居家,价格不菲。
    林襄本了看热闹的心情,溜达到十二楼电梯口。
    霍司容的人将这儿围得水泄不通,林襄在护士站前的大厅驻足。
    穿蓝白衣的护士和医生来往匆忙。
    闻尧本来看着霍司容,霍先生状态相当不对劲,似乎下一秒就能像山崩海啸那般声势浩大的崩溃。
    霍司容亲手将林襄送走,转眼就是两年。
    两年间,霍司容逐渐淡出娱乐圈,霍氏集团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他几乎用每个夜晚去怀念离人,却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遑论林奇山有意隔绝两人联系,就是林襄,也根本不愿见他。
    霍司容心里有数,林襄恨他,恨得要死。
    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在走廊外的座椅上,从凌晨坐到深夜。
    闻尧只能陪他熬。
    良久,墙上的挂钟,时针悄无声息滑入下一格。
    闻尧拍了拍霍司容的肩膀,起身去洗手间,路过护士站时,眼角视线撇过一个熟悉人影。
    他陡然心惊,扭头望去,只见戴着棒球帽的青年斜倚瓷砖墙面,笑嘻嘻地与护士姐姐打趣。
    “林襄?!”闻尧惊慌失措地回望。
    病房中静谧无声,那个车祸严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似乎仅是假象。
    “你醒了?”闻尧夺步上前,在林襄反应过来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是林襄?”
    林襄猝不及防,被闻尧逮个正着。
    床上的人是林砚而非他,林襄心知肚明,不过他与林砚调换身份这件事,肯定不能告诉其他人。
    林襄顿了顿,很快学林砚的样子站直身体,优雅有礼地回应:“闻尧,我是林砚,你认错了。”
    不可能吧……闻尧满头雾水,当初林襄只能通过他同霍司容联系,闻尧对林襄的个性也算摸得一清二楚。
    尽管两年未见,闻尧也能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人,绝对是林襄。
    但床上的人又是谁?他分明拿着林襄的护照和身份证。
    闻尧迷惑地望着他,林襄叹气:“我担心小弟,从英国回来,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是林砚的语气。闻尧拽着他的力道渐松,只见林襄目光闪烁,低声问:“霍哥呢?”
    闻尧一哆嗦,松开了他。只有林砚才叫霍哥,林襄叫的是霍先生、或者老霍。
    “哦,在里边守着你弟呢。”闻尧喝退两旁的守卫,将他带进去:“林少去看看吧,情况不乐观。”
    “嗯。”林襄跟随闻尧走进病房。
    他人还没进去,一只精致的瓷花瓶擦着脸飞过,砰咚撞上门框,眨眼碎得四分五裂。
    闻尧心惊,回头望向林襄。
    林襄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立在病房门前,两只漂亮的桃花眼无甚情绪,冷冰冰地俯视林砚与霍司容。
    霍司容胸膛剧烈起伏,他头也没抬,适才大约连人都没看,就将凶器狠狠投掷过来。
    闻尧急忙解释:“是林砚,林砚回来了。”
    “让他滚。”霍司容哑着嗓子道。
    闻尧犹豫,他觉得身后的林砚不大像是真的林砚,于是提醒自家老板:“您抬头看看吧。”
    “让他滚!!”霍司容愤怒到极致,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林砚,他何至于亲手送出林襄,又何至于二人重逢,竟是今时今日的境地。
    男人霍然起身,硬挺俊朗的脸上充斥疲惫,眼睛下布满血丝,百年难得一见的眼袋乌青,他抬头赶人。
    目光却在触及林襄的一瞬间,从万箭齐发化为惊惶不定。
    “林襄?”霍司容发出与闻尧相似的困惑,他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病床。
    床上的人车祸中摔了脸,整张脸已用白布包裹了,看不出全貌。
    林襄淡漠地看着他,大约有三秒,像按下某个开关,蓦然咧开嘴角,温文有礼地笑了,向他打招呼:“霍哥,您没事儿吧。”
    “林砚?”霍司容皱紧眉头,他终于想起闻尧说,这是林砚。
    “是我。”林襄从善如流,点了点头,上前轻拍霍司容肩膀:“霍哥,别太担心,小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是林襄。霍司容心想,这个人,绝对是林襄。
    床上的人或许是林砚,或许是别的任何人,但肯定,只有眼前人,才是林襄。
    林襄没事。霍司容下意识地想,林襄没事。
    闻尧和霍司容交换了眼神,闻尧退出病房,霍司容顺势贴着林襄手臂,反手将他困入怀里。
    林襄微皱眉头,但一想到霍司容对林砚,分明抱着不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