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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大金毛,冷不防听到“孔雀”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时愣住,对方说的宠物难不成是指真的小动物?
他疑惑地问,“你说的孔雀是很名贵的品种吗?你现在身家有好几百万呢,还不够?”
“嗯。”鹤来说,“不是谁都能养好。”
宁峥嵘纠结到爆炸,这个“孔雀”到底是动物还是人啊!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孔雀。”
鹤来放下碗筷,专注地望着宁峥嵘,“因为他光芒万丈,世上没有什么比他更美丽。”
宁峥嵘的俊脸噌地一下红透了,心说,不好,仙人的魅力太大,我心脏要爆炸了!又模模糊糊地想,咦,不是在聊养宠物的事儿吗?我脸红个什么劲?
“我,我去洗碗了。那个……给你买的洗碗机好用吗?”
“好用。”
鹤来见宁峥嵘起身匆匆跑进厨房,心中惴惴,自己突然说这些,是不是吓到峥嵘了?
虽然很想让峥嵘知道自己的心意,可如果毫无征兆地当面表白,对他冲击太大,说不定就此绝交,老死不相往来,这是鹤来无法承受的风险。他考虑再三,觉得只能循序渐进,找合适的机会先漏一丝口风,看峥嵘的反应。
刚才峥嵘脸红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只对自己露出的害羞表情,是想要一辈子放在心里珍惜的宝物。
可是下一秒,宁峥嵘极力掩饰慌乱的样子,又让鹤来深受打击。
海上万年岿然不动的冰山一角,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它被大洋深处暗流侵蚀的全貌。
恋爱真是一门艰深的学问。两个偶然邂逅的陌生人,都有可能擦出爱的火花,而他和峥嵘在过去十多年里都是彼此最亲近、最重要的人,相互间的感情早就无可替代,却怎样也无法更进一步。
峥嵘他,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
厨房里,宁峥嵘洗了个苹果,熟练地把果肉切成兔子模样。把满盘漂亮的兔苹果端至鹤来跟前时,神情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失态只是幻觉。
“对了鹤仙,画廊那边我找了专人打理,保证可靠,以后不用每天去坐台啦。”
“坐台……”
“错了错了,是坐班!”
鹤来很想问,那我们是不是就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了?可他知道宁峥嵘身处的世界远比自己浩大得多,作为朋友,没有资格这样束缚他。
峥嵘是他的星空,而他对峥嵘来说,仅仅是其中的一颗星星。
鹤来斟酌片刻,问,“近期有什么安排吗?”
“嗯……有一个电视台的人物专访,一个杂志封面,还有两个代言……”宁峥嵘扳着手指数了半天,解释道,“前段时间尽在外面飞了,国内工作越积越多,我准备一鼓作气把账清完,然后就能安心构思新魔术啦。”
宁峥嵘察觉到对方周围的气场略有降温,立即奉上一个鲜亮的笑容,“接下来我应该会在国内待挺长一段时间,毕竟北京有我的牵挂嘛。”
鹤来眼神中多了几分暖色,说,“好。”
宁峥嵘对自己捕捉鹤来情绪细微波动的敏锐程度自鸣得意,觉得刚才那句故意带点小暧昧的双关堪称绝妙,表面上的“牵挂”是画廊,本质是牵挂鹤来。不知这位仙人能品出几分味道?
然而鹤来此刻压根没听见他用心良苦的妙语。
峥嵘笑起来太好看了,就像羽毛金光闪闪的孔雀在眼前刹那开屏,天地间一切都黯然失色。要是他每天在家对我这么笑,我晚上一定会失眠的。
怎么才能让他知道,我是如此为他辗转反侧,神魂颠倒?
十八、微信里的仙人
宁峥嵘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忙碌。而且不是开画廊那种“不务正业”的瞎忙,是标准的工作模式。
鹤来熟悉进入工作状态的宁峥嵘,无论做什么都是全力以赴。他觉得并不是魔术成就了峥嵘,而是他天生注定要成为世界舞台上最璀璨的明星。
宁峥嵘曾对鹤来说,自己工作的终极目标是让对方一打开电视机,或者随便拿起一份报纸杂志都能看到他。
这并非戏言。当初为了博鹤仙欢颜而研习魔术,如今一晃多年,宁峥嵘的心意依然纯粹如初——
想要占据对方的全部视线,想要他所有的关注和在意,想要成为明亮的太阳,融化那座终年不化的冰山。
鹤来这些天写了几幅字,都是按宁峥嵘接的“定制”要求来创作的。宁峥嵘最近在云南录视频,临走前把鹤来的手机打开,软磨硬泡让他不许关机,微信要回。
鹤来早饭后看了会手机,峥嵘给他发了很漂亮的孔雀开屏小视频,说在昆明拍到的。他心中十分高兴,舍不得一下子看完,放进了收藏里。
给峥嵘回什么呢?一个人的日子周而复始,平淡单调,没有什么值得一说。鹤来想了又想,最后把那几幅书法拍下来,发给对方。
发过去之后便是等待回复。明知宁峥嵘很忙,不会一直抱着手机,可还是忍不住,一会儿看一眼屏幕,怎么也没法静下心来练字了。
所以才不想开机啊。
鹤来平时严格约束自己,一个月看一次手机,这样就不用终日心神不宁,为峥嵘来不来消息牵肠挂肚,也不至于情难自抑,哪天冲昏头脑,发一段突兀的表白过去。
虽然如此,鹤来也不忍拂了宁峥嵘的意愿,手机保持畅通,电量也充得满满地。
他的左腿不宜久站,横竖在书桌前没什么进展,索性抛下笔,慢步来到院子里,赏看花草。
宁峥嵘小时候到医院探望鹤来时,给他送了花,往后就一直送到了现在。起先是花店里的鲜切花,插在昂贵的玻璃花瓶里,后来鹤来说花期太短很可惜,便改送盆花和各种绿植,搭配别致好看的盆罐花架,还请了高级花坊的园艺师定期上门修剪。
如今鹤来家的外墙凌霄、蔷薇如瀑,常春藤、爬山虎盘踞于墙根处,窗台上放了吊钟海棠、香雪球,院落种着各色月季、牡丹、芍药、绣球,一满架子的多肉,大缸里养了睡莲、金鱼,客厅摆着三角梅、昙花、君子兰,书房里有米兰、文竹,卧室里还有茉莉和朱顶红。
鹤来原本不通园艺,但他珍惜友人所赠,照本宣科加上自行摸索,渐渐也懂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