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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仪缓缓抬起头,光亮下,他眼圈子真的红红的。阮绛反而有点被他给吓到了,硬撑着支起身,用还被张仪攥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侧脸,“你怎么了?”
    一连问了三个“怎么”张仪都不答,阮绛蹙眉,忽然又觉得自己脸上有点黏,下意识地蹭了下看看指头,自己蹭了一手的血。
    “靠,不是吧!”阮绛腾地又伸手摸自己五官,“我不是毁容了吧?”
    张仪终于勉强弯了弯嘴角,把他手扯下来,微微张口小声道:“你脸没事,你没受伤。”
    清醒过来后,他再一开口,阮绛立刻就发现了问题,身体一下子倾过去扳住他下巴,“你嘴怎么了!”
    张仪也下意识地往后仰,“没事,不疼。”
    “我看看!”阮绛手一动不动地扳着他下巴。对上他视线后,阮绛心扑通扑通狂跳了几下,原来刚才什么少女鬼魂、自己被留在隧道里都是昏迷时的癔梦。张仪躲躲闪闪的样子让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于是开口时语气重了不少,“张仪,张嘴!”
    张仪抿着嘴不动声色须臾,无奈轻轻张口。手电筒被放在一旁的背包上,两人这个姿势算是背光,饶是如此,阮绛仍然看见他的舌尖上全是伤口,几乎没什么好地方。阮绛睁大了眼睛,怔怔地松开他,两手往自己脸上摸,摸到两手都是血。
    他声音颤抖,盯着两手问说:“这是你的血?”
    张仪不应,拉开拉链拿了包湿巾几下子擦干净阮绛的脸,“擦擦,一会儿要不好擦了。”
    “问你话呢!”阮绛一下又恼,淡淡的铁锈腥味在空中弥散开来,钻进五脏六腑,连带着心肺也像是都蜷了起来。阮绛腾地打开他手,又扳住张仪下巴,“这么多血,你跟我说你不疼?”
    两人较劲似的死盯着对方滞了几秒,张仪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垂下眼帘,低声道:“好吧,疼。”
    话音未落,阮绛吻了过来,他像是不够解气、咬了他下嘴唇一下,但也轻轻的、然后舌尖儿才探了进去。他的舌尖柔软地扫了下张仪布满伤口的,矛盾极了,既像是发泄,又生怕弄疼了他。张仪愣了须臾,这才两手搂住阮绛,慢慢地回应。阮绛却蓦地又分开了些,贴着他的脸颤声问说:“疼吗?”
    “疼。”
    张仪低声应。阮绛贴过去继续吻他,这一声“疼”里,阮绛终于听到了他该有的无限委屈,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心悸、惶恐。他慢慢吻他,唇舌吮过伤口带来头皮发麻的刺疼,阮绛吸气的声音越来越快,他两手抓着张仪肩膀猛地分开两人,咬着下嘴唇紧盯着张仪看。
    张仪看见他整个人都在微微打抖,眼尾眼睑都红通通的。他闭上眼,似乎想止住自己胸口强烈的刺痛,眼皮子上那颗红痣突然就衬得人充满了怜悯。
    “不哭。”张仪用拇指轻轻抚了下阮绛眼眶。他挨近了,“不哭,你别哭。”
    “没哭!”阮绛挥开他的手,却又把张仪手指紧紧攥住。
    “你昏迷了整整六个小时。”张仪说着,嘴唇也颤抖起来。“前五个小时里,我把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叫不醒你。”
    第一百九十四章·争分夺秒
    时间于隧道中飞速流逝。在癔梦里,阮绛感觉好像只过去了十来分钟,梦外,这六个小时张仪度秒如年。甚至来不及想自己怎么就晕了过去,阮绛搂住张仪脑袋,小声安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剩下一个小时你不是也把我叫醒了嘛。”
    “剩下一个小时,我在想……”张仪声音更加颤抖,把脸埋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隔过半晌,才缓缓闷声道,“在想要是你死在这儿了,我下辈子怎么活。”
    阮绛鼻子一酸,搂着他的胳膊更收紧了,强笑道:“你不是从不做这种假设嘛。”
    “是呀,”张仪两手环住他腰,听上去有点委屈。“我也不想的。”
    暖色的光束给了人稍纵休息的间隙。两人安静相拥,潮湿的衣服没能再隔绝体温,阮绛听着张仪呼吸渐渐平复了,又安抚地摸了摸他脑袋,轻声道:“我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半晌,张仪才和他分开,自己平复了下,开口说:“我也不清楚……你还记得咱们被影子追着跑的时候吗?你当时一脚又踩进浅滩的水里了。幸好我一把拎住了,不然可能会整个人摔进去。我一拎,发现你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阮绛记得这部分,忙点头说:“那些影子——”
    “暂时没事了,”张仪摇头,“我们太依赖‘光亮’了,实际上能驱散他们的是火光。”
    阮绛明白过来,“以前你和我说过,冷光灯只是光亮,暖光才能代表‘灯火’!”
    张仪点头,“嗯。你晕过去的时候,我以为你碰到头,快吓死我了,结果一检查,根本没有伤,更吓人的还在后头,科学的不科学的方法我都试了,就是叫不醒你。”
    他心有余悸,拉过阮绛的手呵了口气,“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身上开始凉了,呼吸越来越缓——”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不提了。”阮绛赶忙打断他。
    张仪出了口气,令起话题,“你有做梦吗,梦到什么了?”
    经他提醒,阮绛浑身一激灵,赶忙把梦里见闻详详细细地给张仪讲了,讲到后面,他眼见着张仪表情愈发复杂,蹙眉道:“怎么了?”
    张仪不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阮绛愣住了几秒钟,后知后觉地听到了滴水声——仍然回荡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滴答,滴答。
    或许,那些滴答声正是阮绛在梦中听到的,而非梦到的。两人不敢细想,不由自主地都站起身子。张仪低声匆匆道:“不管怎么说,你觉得好些了我们就快往前走吧。被困在这儿的时间越长,突发情况越多。”
    再次启程后,谁也没有办法忽略那些滴水声了。如果阮绛梦到的情况属实,溺死鬼少女从两人进入山洞后,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阮绛仍然感觉自己忘掉了什么极要紧的事,这种感觉之前不是没有过,大抵只有在需要用到的时候才能回忆起来。渐渐的,对滴水声的关注盖过了回忆不起来的焦躁,他想回头确认一下情况,心里又明知道是不可以随便回头的。
    两人随着手电筒黄澄澄的光束继续向前,身后的黑暗忙不迭跟上了吞噬着隧道仅有的光亮。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