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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拎着行李的旅者来去匆匆,阮绛漫无目的地看了会儿人群,心里忐忑又期待。他不知道后面将会遇到些什么,但一想到是跟张仪一起的,就会动心。
“等过年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去旅游吧。”阮绛正愣神着,张仪在他耳畔轻声说。这倒是不谋而合,阮绛猛点头同意。
安静片刻,张仪又道:“我们到站以后要在当地租车,然后再自驾过去镇上,大概两个半小时路程。先去镇上他们住过的招待所看看。”
高铁要坐整整六个小时,这节车厢里没什么人,非常安静。闲着也是闲着,张仪拿平板看他的paper看得认真,阮绛凑过去看了几行,小声问了些傻问题,也不知到底是真想知道还是单纯在烦张仪。
张仪无奈,捏他的鼻子,“乖啊,别粘人,学习呢。”
“我又不能看书看电影,”阮绛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会晕车哎。”
“那你看窗外,”张仪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把平板暂时放下了。他用脖子贴贴阮绛的额头,恩,好像没发展成发烧。张仪道:“找找有没有什么牛啊羊啊。”
阮绛笑骂道:“去你的,哄小孩呢!”他说着,侧身又往张仪身上倚了倚,“忘了这个扶手推不上去了。”
张仪也笑,手扶了下他腰,“硌不硌啊。”
阮绛却真的不说话了,微微含笑靠着他看窗外。景色在眼前飞驰而过,张仪侧头跟他一起看了片刻,低头笑笑。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两人身上,再次打开了平板。
他慢慢看那一行行,车里很安静,伴随着白纸黑字的只有行驶时微弱的噪音和阮绛的呼吸声。这让张仪觉得很安宁,他出了几秒钟的神,突然感到有人在衣服下面轻轻拉他的尾指。张仪低头,只见阮绛半眯缝着眼睛、仍是望着窗外。他藏在外套下的手虚攥住张仪小拇指,轻轻道:“牛——”
张仪一愣,抬头发现远处田野的草甸上真的有牛一闪而过。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阮绛额角,贴着他低声答说:“看到了。”
阮绛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刚想补个觉,张仪隐在衣服下的胳膊慢悠悠地把阮绛整个圈进怀里。玻璃窗上倒映出两个人依偎的样子,张仪从倒影里看着阮绛的眼睛。
他慢慢道:“有时候,我们两个中,我觉得你才是会法术的那一个。”
番外·不求(上)
八月中旬,最热最晒的时候。
临近开学报到,阮绛东西还没买齐,不过仍是在一个市里,倒也不必急。天气太热,他整日躲在空调房里不动弹,有时闲着,会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
家属院的绿化很不错,树荫下总有两个小男孩中午头出来踢皮球,踢得满身大汗,几天下来就肉眼可见的黑了不少。阮绛看着都替他们热,小孩子的精力旺盛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他这样想着,伸手摸了下窗玻璃,微微有些发烫。
鬼天气,我才不出门呢。
阮绛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完了,便听见他妈从客厅喊,“阮绛,你同学打电话找你!”
不用想也知道是张仪,他只有这一个会往家里打电话的“同学”。阮绛小跑过去接电话,鬼使神差地拿另只手悄悄捂上了点听筒,自从他和张仪谈恋爱后,当着家长的面儿打电话,阮绛总有点心虚,又有点头皮发麻的刺激。
“喂?”他不经意间瞄了眼自己妈,阮母想着孩子也大了,转身去了别的房间。阮绛这才把捂着听筒的那只手放下,继续道:“干嘛?”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张仪还记着刚放暑假时那一茬,半真半假地挤兑他。阮绛一想起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脸就腾地发烧。他佯怒,“我挂了啊!”
“啧,”张仪意味深长地啧了声,阮绛觉得他肯定偷偷笑了下,更恼了,压低声音道,“怎么,专程打电话调戏我?”
这回张仪真的笑了,阮绛气死了,刚要骂他,张仪蓦地截住了,飞快地说:“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什么?”阮绛呆住了,这还是张仪第一次主动邀约他去进行如此“术士”风格的活动。“去庙里,山上?”
“嗯,”张仪应了声,“定山,去吗?”
阮绛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又问说:“明天吗?”
“你可以晚上来我家睡,我爸妈……又不在家。”张仪邀约道。
“我才不去呢!”阮绛大声堵回去,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他更心虚了,探头看了眼父母的房间。
听筒里,张仪淡淡道:“也行,那你别后悔。我们早上八点前要踏过庙门,别迟到。”
他说完就把听筒撂下,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等了不到一分钟,电话果然响了起来。阮绛咬牙切齿道:“你真好意思!”
和父母说明后,阮绛收拾了下东西,背上包出了门。
暑假里,他又来过张仪家几次,有一次张仪父母在家。阮绛发现张仪鼻子嘴像他爸爸,眼睛像他妈妈。
阮绛莫名其妙有点怕张神娘,整个人紧张地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奇怪的是,张仪的性格跟他父母都不像。阮绛观察了会儿,又突然放松了,这令他有种张仪在某个方面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满足感。
他到的时候,张仪果然又没开空调,房间里有个电扇对着床嗡嗡地吹。阮绛坐在电扇前凉快了会儿,背后,张仪已经把空调打开了,他随手把遥控器放回去,问说:“你收拾好东西了吗?”
“还没呢,不急。”阮绛答说,他坐在地上,闻声调了个个儿面冲张仪。“你怎么会突然想上山去庙里?”
张仪坐在床上,不知为何,他总是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阮绛这样想,觉得他比空调还解暑,于是又挪了挪,趴在他腿上。
张仪低头笑笑,摸了下阮绛柔软的头发,“你没有什么想求的吗?”
番外·不求(中)
他反问起来,阮绛才觉得好像确实有挺多想求的。听说像神佛一次只能许一个愿望,否则是不灵的,这样一想,他就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可求了。也不知道这说法是不是真的,应该问问张仪。
但还没等开口,张仪又道:“我去我爸妈房间睡,你在这儿睡吧。”
阮绛“哦”了声。
这是人生最无所事事、也永远不会再来的一个暑假。两人看完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