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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盘上,汽笛嘟的一声长响,差点盖过了他。
“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会一直讨厌自己。”
阮绛靠在座椅上傻笑了下,伸手把他揪起来,“我刚才在跟你深情表白哎,请你也说点超爱我超喜欢我这类话好吗?”
张仪垂眼笑笑,靠过去亲了他一下,两人稍稍分开,他刚启唇,余光却瞥见了阮绛眼皮,登时愣了,停下动作说:“等下,你眼睛上怎么了?”
“什么,”阮绛本来等着他再亲,闻言也是一顿,揉揉眼皮道,“我不会真要去看眼科吧?”
“不是,别揉!”张仪赶忙掰下来他的手,“你眼皮上有个浅浅的红点。”
他把遮光板上的镜子打开,阮绛凑近了看,发现自己右眼皮上真的有个极淡的红点。
“不是吧……”
他自言自语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没了
阮绛一路上都在担心,隔段时间便碎碎念叨说:“我不会有阴阳眼了吧?我不想每天都能看见鬼啊……”
张仪也不确定,但等到了家里,他仔细一瞧,发现那红点又不见了。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赶紧洗澡休息。张仪趁着空档给张家父母发了消息,问问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没想到张神娘回说:打听是打听了,但人选有点多,你也晓得咱们这儿卧虎藏龙嘛。
张仪差点眼前一黑,幸好这事也不很要紧,睡觉起来阮绛就给忘了。
之后该上班的上班,该回学校的回学校,阮绛真的亲手捻了条五色绳给张仪把另一枚铜币编了起来。韩仕英一看,想也给她小霍姐做条,向阮绛学了怎么捻。可惜霍雀不喜欢戴首饰,拿来绑头发了。
阮绛短期内不会去直播作死,韩仕英和霍雀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案子,总之他俩是闲了下来。张仪偶尔半夜醒来,会偷偷凑过去看阮绛睡着时阖上的眼睛,眼皮上干干净净,哪里有什么红痣的影子。
两周后,韩仕英发消息说:搓个局吧,来我家。
阮绛挺乐意,和张仪买好东西过去,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开。过会儿是霍雀上来开了门,几人开始张罗饭菜,韩仕英才悠悠地回来了,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换鞋。霍雀注意到她肩膀上落了片小小的纸灰屑,拍了下。
可惜霍雀到底和张仪没有默契,愣是没接收到他拼命使眼色,问说:“你干嘛去了?”
韩仕英笑笑,边进屋边说:“十字路口,给我爸妈烧纸去了。”她走到桌边看看,又问,“有没有啤酒?”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把霍雀和阮绛都震住了。在座诸位只有张仪一个人清楚此事,难怪他刚才拼命咳嗽。霍雀抿抿嘴,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
“没事,忌日。”韩仕英摆手,“再叛逆不孝也得烧点纸。”
当即没人接茬,直到吃饭时气氛才算好了些。“父母双亡二人组”坐在一边,霍雀面上没表现,却能看出来在懊悔不该多嘴那一句。韩仕英偏生还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甜丝丝一口一个“小霍姐”,看得阮绛目瞪口呆。
张仪咳嗽了声,看了眼韩仕英,不知为何,阮绛从中咂摸出了点“适可而止”的意思。
韩仕英高深莫测地笑笑,端起身子不再缠着霍雀,“对了,有样东西给你俩看看。”她起身拿外套,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从口袋里取出一小沓纸铜钱。
张仪眉角微跳,咬牙切齿低声道:“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霍雀插话说:“他们两个刚休息没两天,你就安排加班?”
“没办法,”韩仕英摊手,把圆圆的纸铜钱推到张仪和阮绛那边。“这件事不适合我们两个去查。”
韩仕英始终没有在饭局上提过那些纸钱到底有什么问题,但阮绛好歹比霍雀“懂行儿”点,知道既然是祭祀用的东西,又这种表现,大抵是对父母双亡至亲去世者有影响或是诱惑的。
不过,阮绛不觉得霍雀是那种会被影响到的人。
回家后,阮绛才说:“我觉得小韩今天怪怪的。”
张仪把那叠纸钱收进储物间,朗声道:“你是指她父母的事吗?没啥,她爸妈在她记事前就因为酒驾过世了,她又是爷爷一手拉扯大的,所以和父母根本不亲。”
“还有这种事……”阮绛欲言又止,半天凑到张仪身旁,莫名其妙鬼鬼祟祟起来。“不是,你不觉得她今天是在利用这件事向霍姐博取同情吗……不是,她为什么要和霍姐博取同情,我脑子里好乱……”
张仪不答,心里也觉得是有点反常,韩仕英和霍雀其实也没认识很久,按理说不该友谊这么……深厚。他摇摇头放弃,只说:“她确实不太在乎。因为从小就被说成命硬克亲,父母过世也被说成是克亲,但她爸妈是酒后开车出事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三十二章·扁担
临睡前,韩仕英才把来龙去脉发给张仪。原来这件事根本不是处里的卷宗,而是她自己发现的,难怪霍雀毫不知情。
处里所在的家属院年轻人很少,韩仕英没事就扶老头儿老太太过马路,或是在院子里陪他们打牌下棋,她漂亮又嘴甜,一来二去混得很熟。老人的倾诉欲其实很强,无意间把关于纸钱的事讲给了她听。
这些纸钱是从一个走街串巷卖货的人手里买来的。他早上六点挑着扁担出来,卖到七点,非年非节的,这玩意儿不算吉利,却总能抢购一空。
“难怪她希望我们两个去查,”张仪放下手机,“确实有点奇怪。”
原来,这是一把“一定会灵验”的纸钱。每个买走的人都说,只要把这些纸钱烧给亲人,就一定会得到托梦。韩仕英蹲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卖纸钱的人,可惜他声称这些纸钱并非由他制作,只是拿到城里来卖罢了。
最后,韩仕英把生产纸钱的地址发了过来:文野县倘子口村西13号。
阮绛听了经过,蹙眉说:“我怎么感觉像是营销啊?”
张仪道:“她既然要我们去查,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他啧了声,看向阮绛,“那个人少说也把纸钱卖给几十号人了,这些人的过世亲人中,怎么可能一个去投胎了的都没有?一定会被托梦这根本就是伪命题。”
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往小了说,可能就是有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