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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没说什么。屋里比下午来时整齐了些,两人要了俩碗,把塑料袋里的草灰沿着墙根铺了二三拃宽,围上了整个屋子。幸好只用薄薄一层,要不张仪带的那些可能还不够。最后,关门前,阮绛在门框内又撒了稍厚的草灰。
    三人立在门外,男主人抽着烟懵了,“怎么关门了?”
    “结束了,明天再来。”阮绛把俩碗摞上递给他。
    男主人眼神复杂,张仪早习惯了,拉着阮绛回家。两人路上买了点吃的,韩仕英又在微信里交待要两人明天也过去十二单元和重寒讲一声后续。吃饭的时候,张仪顺口问了句对十三单元有什么看法,阮绛立刻放下筷子结合自己多年来逛论坛搜罗的各种素材编了个有头有尾的故事。
    阮绛从小最喜欢鬼故事,是灵异论坛中广泛存在的招阴体质,还是假童子命,对神神鬼鬼天生就敏感。张仪听罢发表评价道:“胡扯。”
    难得的清闲周末,最后又落个工作缠身。阮绛是没把直播当成工作,但不代表张仪也这样想。他回了几条下午漏掉的消息,有个叫“同福客栈”的群不停地被顶上来,主要因为阮绛正在和群里的人讨论明天的加播。这个群里有十几个人,都是阮绛一路走来的忠诚观众,群主就是老邢。张仪点开了大致翻了翻,抬头问阮绛说:“你要去水隆市场?”
    阮绛放下手机,“对,那个市场里有个店儿,店主门都没锁就回家开煤气自杀了。现在已经成了探险圣地,好几个主播都去过了。”他挑挑眉,“不过啥也没拍到。”
    这件事本地新闻报道过,警察把店封了几天,排除他杀后就把警戒线撤了。店主没有家里人,铺面也就一直没落锁。
    张仪道:“算了,我明天跟你一块儿去。”
    就当是去约会了,张仪安慰自己,在几十个人面前直播约会,也挺刺激的。
    阮绛心里藏不住事,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听见这话喜上眉梢,乐滋滋地按手机,“那我在群里和大家说一声。”
    张仪刚想说别,奈何他手快得很,群里已经开始花式“欢迎张哥”了。
    “……”
    “但凡你肯跟我卖卖腐——”
    “你的号就被封了。”
    “唉,”阮绛叹气,“太心酸了吧。”
    谈着谈着就把十三单元的事彻底给忘了,早上险些睡过头。早急忙慌地过去,男主人早等在门口了,楼道里一地烟屁股,又惦记自己家里,又不敢自己开门进去。见张仪和阮绛这次干脆是空手来的,他总算憋不住了,边开门边问说:“大师,您不用带点东西?”
    阮绛替他答说:“没事,需要的时候自然有。”
    张仪先两人走到墙边,环顾了圈草灰铺出来的圈蹙起了眉。男主人没往地上看,四处乱转像是担心随时会有污秽跳出来似的。他跟着阮绛走到张仪旁边,“啊”了声,夹着的烟头掉在了地上。
    草灰上布满了脚印,脚尖朝着一个方向,一圈有一圈,层层叠叠的。张仪蹲下拿手指沾了一点灰,说:“他在找门出去。”
    “怎么看出来的?”阮绛弯下腰问说。
    “注意观察。”张仪指了指门口起身,他走到鞋柜旁示意两人朝着儿看,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
    门前的草灰上干干净净,同三人走时一样。
    第五章·水隆市场
    三个人站在楼道里,男主人不停地抽烟,他下意识地又点了递给张仪,张仪想了想顺手接过了,屋门没关,他瞥了眼空无一人的室内,说:“应该只是路过的。”
    说着,他看了眼阮绛,“估计是隔壁单元撞邪后开发商找了不靠谱的人来处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他一直被困在高层找不到阴路。”
    男主人对重寒的遭遇略有耳闻,但不太清楚。两人索性也没同他细说,张仪只道:“说白了是他先来的,也没伤到你们。找个师父来超度一下就行了。”
    男主人目瞪口呆,“那要是再找来不靠谱的人怎么办?”他眼巴巴地看着张仪,意思不言而喻。阮绛觉得这家人也挺可怜的,买来新房子住不安生还接二连三被坑。他也眨巴着眼睛看张仪,这可就有杀伤力了。张仪抿抿嘴,摸出手机说:“这样吧,你找这个道长。”
    这边微信扫了二维码,男主人又犹豫着问说:“师父,您看能不能直接给他整……”他顿了下才从电视剧的台词里找到了这个词,“灰飞烟灭?”
    阮绛低头笑了声,张仪面无表情,眉角不易察觉地跳了下,“没必要。”
    这件事在张仪这儿就算是暂时结束了,因为后续完全可以找他介绍过去的那位道长问。车上阮绛还念叨起来,“好久没见李道长了。”
    “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张仪应说。
    论起来这位道长本名李希静,是张仪的表哥,现如今在城外的道观挂单,阮绛见过几次,但也不算很熟。他靠在座椅上说:“我记得,你还有个亲戚也是成年就出家了,是和尚,对吧?”
    张仪刚恩了声,阮绛又道:“怎么说吧,就那种感觉。咱俩要有个小孩儿,他肯定也跟这方面这行当逃不了干系——”
    “算了吧。”张仪揉了下眼睛。
    下午,阮绛把后续发给了韩仕英,俩人闲谈了几句。
    韩仕英:“我听着感觉你能拍到东西的可能性不大。”
    阮绛:“别吧,水隆市场邪在本地很有名的。”
    韩仕英回了个带问号的表情包。阮绛这才想起来她不是关州人,就顺势给科普了几句。
    水隆市场那附近本来是老居民楼,几十年前拆迁重建时就闹出了事故,有工人在工地里坠楼身亡。市场修好后入驻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商贩,基本上是个拥挤的批发市场,但生意一直不好,如今里面的商铺已经倒闭得七七八八了。据说是因为这市场有二层,加上步梯啥的,从高空看就像是个“困”字。
    对于最后这个说法,张仪持保留意见。他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关州人,但好歹生活了这么多年,总也是去过水隆市场几次的,那地方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太好。
    晚上十点,两人开车出发。阮绛直播时背的包仍在后座上,比往日沉,他反正是没看过张仪往里塞了什么东西。平时阮绛自己直播基本上了出租车就开播,今天多了死活不同意车上就开始的张仪,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