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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已经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刚才三叔签下的合同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明天之后,全上海的人都将会知道,罗家的三爷和二爷一样,都投靠了日本人,做了日本人的走狗了!
    都是因为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迟啊,反正房间都订好了。”
    罗沐泽随口说着,拿起合同看了看。
    哎……他这个三弟生意做的那么好,怎么写起字来能丑成这个样子……果然“人无完人”……
    “我答应了大哥和母亲,要带笑笑回家。家里已经做好了她喜欢吃的菜和点心……”
    拉起笑笑不盈一握的胳膊,罗夏至就要往楼下走。
    站在楼梯口的两个日本人,看到老板示意让行,也就没有出手阻拦。
    “三叔,对不起……对不起……”
    笑笑边走边哭,罗夏至则一刻都不敢放慢脚步。
    “开车,快!”
    直到四个人都上了轿车,罗夏至这才咬着牙,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他那丧心病狂的二哥,居然冒着寒意走到了阳台上,正对他挥着手呢。
    “三爷,怎么办?那个合同落在了日本人的手上,那就是威胁你和时迈最大的把柄啊!”
    黎叶一边猛踩油门,一边慌忙地说道。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罗夏至阴冷不说话的表情,又着急地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顾翰林。
    “顾校长,您也说句话啊。”
    顾翰林此时的怒意并不比他们中的任何人少,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试图找到罗沐泽这一招的破解之法。
    “黎叶,停车。”
    当车子终于开出西塘,来到下一个小镇之前的时候,罗夏至突然说道。
    “吱嘎……”
    刹车杆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在路边缓缓停下。
    “三爷?”
    黎叶转过头。
    “笑笑留下,其他人下车。”
    罗夏至说着,打开车门。
    三个男人走到一根孤零零的,发着柔弱灯光的电线杆旁。
    “翰林,动手吧。”
    罗夏至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钱包、手表、金笔、私章等物品一点点地从衣兜里拿了出来,放在了路边的田埂上。
    “三爷?顾校长?”
    黎叶看着他俩凝重的表情,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会避开你的要害……不过还会很疼,你要忍一忍。”
    顾翰林拧着英挺的眉毛,眼中是满满的不忍。
    “没事,我不怕的……对了,你等一等。”
    他转身,走到轿车,示意笑笑摇下车窗。
    “笑笑,你是大孩子了。一会儿你把这车子的窗帘拉上……然后把耳朵捂住……”
    他温柔地说着,伸手摸了摸小姑娘可爱的蘑菇头。
    “三叔,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啊?”
    小姑娘哭得不停打嗝。
    “记住三叔说的话——关窗,捂耳朵。”
    说完,罗夏至毅然回头,走回了路灯下。
    “来吧。”
    他先是蹲下身,用田边的泥土抹脏了自己的连,又脱下外套,将它掼进被收割了稻子后,一片空旷的天地里。
    “三爷,你要做什么?顾校长?”
    在黎叶惊讶的眼神中,顾翰林掏出枪,对着罗夏至……
    “呯!”
    一声巨大的枪响回档在空旷的天地间,惹得附近小镇上的野狗和家犬们一阵阵地狂吠。
    “三叔!”
    抱着耳朵缩在车里的笑笑,撕心裂肺地叫到。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个是”苦肉计“,请看标题!
    第67章 全民通缉
    冬日的一个清晨, “吉祥当铺”的伙计一早就将门板拆下,打开大门,拿着扫帚开始洒扫庭院。这天寒地冻的, 一呼吸就看到面前一团白色的寒气,冻得他直跳脚。
    这是一家位于上海城郊的小当铺, 也算是有着百年历史了。上海的郊区有这么一个顺口溜:金罗店, 银南翔, 铁大场——说的就是在上海市区和郊区之间的三个有名的百年古镇:罗店镇、南翔镇和大场镇, 根据其富有程度,对它们做出了排名。
    这间“吉祥当铺”就位于“金罗店”,再往下走,就是江苏太仓了。
    “当东西。”
    他还没有扫完门口的落叶呢,一个穿着浅褐色的英式双排扣大衣, 带着一顶毡帽的男人走进了当铺,低声说道。
    因为这件大衣实在洋气,配着一顶土气的绍兴毡帽又着实古怪,让这小伙计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才进到后面,把还在院子里漱口的掌柜给叫了出来。
    “那么早就来当东西?怕是‘来者不善’啊……”
    掌柜把含着的一口茶水吐在了紫薇花下, 然后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气。
    “客官,侬要当什么东西?让吾给侬‘掌掌眼’?”
    掌柜进了当铺, 小伙计转身锁了门,绕过高大的屏风, 和他一同站在高高的柜台上往下看。
    旧时的当铺, 光线晦暗不明,进去的人必须抬头仰视。
    当铺厅堂两侧的柱子上贴着“古玩玉器周年为满”、“失票无中保不能取赎”等标语。而掌柜和伙计两人,则站在高高的台阶后面, 露出黑洞洞的两双眼睛,透着精光。
    当铺界里有句行话“台高不见你疾苦,台下莫劝我大度。”,便知道这可不是一门营善的买卖,低买高卖,火中取栗,才是业界常态。因此这当铺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这个,瑞士的金表。”
    男人从大衣内侧袋中掏出一块表,伸手放到柜台上。
    “还有这个,这个德国的金笔,也很值钱。”
    男人的国语语调生硬的奇怪,不像是江浙沪这边人说的塑料普通话,也不像北边那边说的外乡话。
    掌柜的拿过金笔和金表细细地看了一眼,然后踮起脚,想要往下看清楚男人的容貌。
    男人像是要刻意躲避似得,拉低了帽檐。
    “怎么样?都是好东西,可以当多少钱?”
    他似乎很着急,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着急用钱,你看着给就可以。”
    “哎哎,这是好东西,是好东西……”
    掌柜地朝旁边站着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绕道了屏风后面,然后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吾这里,乡下地方,难得收到这种‘西洋货’。吾看大爷侬穿的也好,想必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遇到了难处。这样吧,侬稍等会儿,吾这里仔细地看看,给侬判个好价钱。”
    掌柜说着,拿起一个西洋水晶放大镜,对着朝阳细条慢理地仔细端详起来。他看的是那么仔细,仿佛是在鉴定这只金表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