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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开一个保险公司呢?
    其实在上海, 除了外国人开设的保险公司, 也有很多华商开设的保险公司,只是因为资金实力不雄厚, 所以在竞争中与外国同行不能相提并论,百姓和商家也不信任他们。小额保险还好说,大额的物资保险压根不敢交给华商保险公司来做。
    但是罗氏会缺钱么?资金对于罗氏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问题!
    现在的罗氏除了明里的商行、洋行、百货、旅游业,暗里还有在成衣厂、纱厂、制碱厂的巨额资产。等罗夏至回去主持电台开幕后,就连传媒业他们都掌握了杂志和电台两个渠道。
    既然不缺钱, 为什么不开设自己的保险公司?
    在保险公司成立之后,他们可以利用保金进一步加大对各个产业的投资,乃至发展银行、地产,甚至汽车行业。
    一想到钱生钱,利滚利的美好前景,罗夏至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于是在香港剩下的时间里,这两主仆就各自考察,各自做报告。
    等从顺德回来,晒得黝黑发亮的梁少龙看到他俩坐在办公桌后奋笔疾书的模样时,都要忍不住反省,自己不过就参观了一个橡胶园就投了几十万款子的举动,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从广州开出的火车缓缓向上海行使,在香港的这段时间这几人都算是有了巨大的收获。最重要的是,笑笑的学校也已经联系好了。
    如今已经是阳历的五月初,还有一个多月笑笑就要从教会女中毕业了。黎叶考察了几家香港的女子中学和大学的附属中学后,挑选出了几家承认上海这边国中毕业成绩,可以直接入学的学校名单。
    罗夏至在挑选一番后,拍了电报给罗云泽。出乎罗夏至的预料,罗云泽没有选择那几个英国人名下的贵族女中,而是选了一个远在深山,简朴到类似女子修道院的教会学校,然后让他去帮笑笑报名。
    在听说罗婉仪这半个月里依然试图串~联同学罢~课,而被关了禁闭的消息后,罗夏至也明白了他大哥的良苦用心。
    于是在填写入学申请表的时候,面对“是否有佣人跟随入学”的选项时,罗夏至直接选择了“否”。
    或许他大哥说的没错,笑笑就是过得太舒服了,需要吃点苦头,才知道赚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除了给笑笑考察学校,黎叶还在这一个月里基本走遍了香港的大街小巷。
    人生地不熟,语言也基本等于不通的他,在选定了几个人流量稍大的路口后,就展开了最傻的办法——他每天都撑着一把伞,带着一壶茶,一大罐黄豆,坐到路口边的茶馆,或者干脆坐在马路牙子上,看到一个路过的行人就往空罐子里扔一粒豆子,来计算从早到晚的人流情况。风雨无阻。
    除了人流,他还会考察这几条街道附近的商业设备,消防设备,乃至人流素质,全部一一记录下来后,汇总成了报告提交给了罗夏至。
    看着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几个区域的名称,罗夏至真的是对他刮目相看了——九龙地区的弥敦道和么地道、港岛的上环和铜锣湾区块,果然是之后商贾云集的超级繁华地段。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出如此判断,这孩子真的是下了大功夫。
    最有意思的是,黎叶他还抽空坐船去了一趟澳门,在那份可行性调查资料上面,添了一笔:港澳两地拥有优质深水港,可考虑发展远洋船运业。若不涉及道德良心谴责,亦可考虑博~彩业可行性。
    看的罗夏至啧啧称奇,暗叹自己真的挖到了一个“宝藏男孩”。
    而此刻这个才刚二十岁出头的“宝藏男孩”又不知道为什么和梁少龙掐起来了。
    李兆业很识趣地又躲回了自己的包厢,而罗夏至也受不了这两个人的幼稚行为,干脆把他们两个赶到包厢外面去,由得他们踢来踢去。
    “你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白痴!”
    两人一路从包厢车厢打到餐车车厢,看到列车员推着餐车朝他们投以诧异的眼光时,才悻悻住手。
    即便停手,黎叶也是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梁少龙,居然悄悄问他在这个月里有没有趁他不在,“勾引”罗三爷,生米煮成熟饭。好在回到上海后,可以和顾校长一较高下。气的他也不顾三爷在场,当时就一拳挥了过去。
    罗三爷是什么人?那是他的神,是他的救赎,是慈悲的月光,他连直视他都感觉自己是在亵渎,怎么敢对他抱着那样龌龊的思想?
    何况顾校长可是自己的校长啊,没有顾校长的许可,他根本不可能从崇明岛转校去南洋男子中学。校长还免了他的书杂费,同意他在读书期间勤工俭学。在他报考大学的时候,更是为他亲笔写了推荐信,让他这样毫无出身可言的寒门子弟能够踏入东吴大学的校门。
    他们都是对自己很好很好的,都是自己今生的恩人,这样高贵的三爷,能够和这样高尚的顾校长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他怎么能,怎么敢插足到这两人之间?
    “你那么喜欢小夏,就真的对他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么?”
    摸着被揍的裂开的嘴角,梁少龙难得用对了一个成语——非分,是啊,这不是“非分”,又能是什么呢?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我的那个表哥,你的校长——是个疯子。”
    看着黎叶愤恨的表情,梁少个龙冷笑道,“只有我们家里人才知道,这个家伙有多么执拗,疯起来天王老子都不认,什么前途、名誉他都可以不管不顾的。”
    那年,顾翰林在医院实习,遇到了一个送松江乡下送来就医的难产产妇。在看到接诊的大夫和助产士都是男人后,产妇的丈夫就发了疯,不顾妻子已经大出血的现状,一定要现时现刻让医院给他们找个女的产科大夫来。
    那年头能念到医科毕业的女子极少,顾翰林好不容易说服他大夫不在乎性别,让他以妻子的生命为重,快点剖腹产的手术协议时。那个男人又死都不肯下笔,说从古到今只听说苏妲己把孕妇的肚子剖开,这洋人的医院果然都是妖术,说什么都要带产妇离开。
    最后的结果是在进行两个小时的拉锯战后,产妇死在了手术室的走廊里。一尸两命,死不瞑目。
    发了疯的丈夫又开始撒泼打滚,要让他们医院赔人赔钱,一时引来无数人围观,甚至惊动了记者前来采访。
    而他的表哥,在忍受了两个小时的无理取闹后,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抄起手术刀就往那丈夫身上扎去。
    一共七刀,刀刀见血,却又完全避开了身上的主要器官和要害。血流了一地,人却没有什么大碍。让人不禁怀疑他这举动背后到底是疯狂还是冷静。
    当时带他实习的老师就是现在仁济医院的院长,也是顾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