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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不信教,不过也进去躲过雨,里面装修得挺好看的。
    这个沐恩堂最好玩的地方就在于房顶的那个加装了马达的旋转霓虹灯十字架,是上世纪30年代美国人搞出来的,在但年可是超级引人注目的“电子设备”。现在看来也是个很时髦的主意啊,哈哈哈
    第26章 他好会撩
    翌日
    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看着外头, 窗外阳光正好,黄包车夫拉着上身穿着裘皮大衣,下边却露出旗袍下一双美腿的太太匆匆路过。又有穿着蓝色棉袍的女学生三两成群抱着画册从窗前走过,留下一路欢声笑语。
    昨天后半夜下起了一场雪, 纷纷扬扬地直下到今天早晨, 积雪足有一尺厚,阿乐把车子从家里开出来的时候还费了些功夫。没想到下午居然就一片阳光灿烂, 美好的就像是现在罗夏至对面坐着的美女一样。
    雪白的皮肤, 灿烂的笑容, 乌黑的头发, 得体的着装, 良好的家世——果然是值得她姆妈翘起大拇指夸了一个早上的姑娘。
    昨天下午,他面对三五个太太们殷切的“爱意”和“关怀”,不得不使出了“加班大法”逃去了百货公司。
    本以为加班到夜里九点, 他姆妈无论如何都已经睡了吧。
    谁知道人家非但没睡,还很开心地跟通知他,经过多位太太的一致推荐, 和他大哥的品评(?), 他们选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名门淑女”,让他今天下午来到这查理咖啡厅和她见上一面。
    本来吧, 罗夏至从上辈子就很反感相亲这种事情, 下意识地是想要拒绝的,但是他又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朵腊梅, 想到了送腊梅的人,想到了圣诞节夜里天台上的那个吻……
    于是,他就出现在了这里,和眼前的这位小姐一起享用起了英式下午茶。
    “夏先生名不虚传, 真的是谦谦君子。”
    对面的女孩一身洋装,明眸善睐,温和典雅,集中西钟灵毓秀于一身,说话声音也如出谷黄鹂。
    “哪里哪里,黄小姐,是否需要我的朋友为您写一封推荐信?他是南洋男子中学的校长,在教育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罗夏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笑的温柔。
    “那就麻烦罗先生了。”
    少女点了点头,转身拿起放在身侧的手包。
    “罗先生,再会。”
    “再会,再会。”
    罗夏至的笑容在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咖啡厅门口也立即消失不见。
    “怎么样啊少爷?”
    躲另一侧卡座后头的阿乐激动地凑了过来,满脸兴奋地问道。
    “我没想到啊……”
    罗夏至叹了口气,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吊着水晶灯的天花板。
    他怎么都没想到啊,相亲就相亲吧——对方为啥是个十六岁还在念中学的小姑娘!
    十六岁啊!换到他上辈子,那是高中生吧?
    他看起来是会像高中生下手的禽兽么!
    “少爷说什么呢。少爷今年过年都要二十了吧。换在我们崇明乡下,二十岁孩子都可能有两个了。”
    阿乐才是不可思议地那个呢,听到罗夏至这么一说,满脸不赞同。
    “少爷去看看《申报》的花边版,那些订婚的结婚的布告,新娘子不都是十七八岁的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乐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十六岁十七岁不出来相亲,等二十几岁不都成了“老姑娘”了么?
    “我和你说不到一起!”
    罗夏至烦躁地挥了挥手。
    “她还是个学生啊,中学生,你没听到么?他爹为了让她辍学嫁人,都不准她去学校了。”
    所以罗夏至才会想到让顾翰林为她写一封推荐信,让她先去中西女中把剩下半个学期的书念完。
    至于这之后,是听父亲的话乖乖嫁人,还是继续和家庭做斗争,就不是他可以干涉的了。
    哎,怎么搞了半天,还是要去麻烦顾翰林。
    罗夏至气鼓鼓地将桌上已经发凉的咖啡一口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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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顾校长是住这一片吧?”
    将车子开到密勒路附近,阿乐不确定地问道。他新手上路开车很是小心,从公共租界开到虹口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一不小心居然到了差不多晚饭时间。
    “之前听顾大哥说过,他家住在三角地菜市场附近的一间中式老屋里的。”
    拉开车窗帘,罗夏至不确定地朝外张望着。
    平时要寻顾翰林,往中学去便是,虽然是周末,但是顾翰林也常不回家,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本来他睡在校长室里,太不方便。前段时间让校工收拾出了校长室隔壁的一间储物室,在里面放了张行军床,脸盆毛巾一应俱全,作为单身男子的住所,也算不赖。
    几个月前,他和父亲的关系有所缓和,如今又为了过年的琐事繁忙,故而周末也往家住去了。罗夏至出了咖啡馆,去学校转了一圈没抓到人,就让阿乐把车开到虹口区三角地附近。
    “少爷,这虹口区里果然东洋鬼子多呢。你看这些东洋婆娘穿的真怪……”
    阿乐看着外头穿着和服走过的女人,兴奋地回头说道。
    “别多嘴。”
    罗夏至皱着眉头。
    但凡稍微有点历史知识,对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哪怕是普通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目前日本人在上海的势力还没有做大,但是虹口区因为聚集了大量的日本侨民,虽然没有正式的“租界”之名,但是已经造成了“租界”之实。
    罗夏至戴好帽子,干脆走下车,在附近打听起来。
    “顾家啊,就在前面走到头左拐。先生也是来求医么?求医最好还是去药铺吧,他们家里一般除了急诊,其他都是不接的。”
    拎着菜篮子的妇人果然是居住在附近的居民,热情地跟罗夏至介绍了起来。
    “夏至……”
    一回头,便看到了顾翰林一手领着一条偌大鲫鱼,一手拎着一叠油纸包的“居家好男人”模样。
    鲫鱼的嘴上穿着草绳,但是依然生命力旺盛,拼命摇着尾巴,在顾翰林的灰色棉袍上洒上点点水渍。那油纸包背面沁出油脂,看来是块五花肉。
    “买……买菜啊。”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碰面,罗夏至愣了一下,干巴巴地说道。
    “啊……见笑了。”
    顾翰林倒是神态轻松的很,还特意把那尾活鱼拎高给罗夏至展示了下,不停甩动的尾巴把罗夏至吓得倒退了两步。
    “上海男人嘛……买汰烧,理解理解。”
    罗夏至掏出手帕擦了擦被甩到脸上的水珠,尴尬地笑笑。
    “夏至今天穿的甚是‘登样’,是去见重要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