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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心悦目,女人看了更想购物。只要当日在百货公司买满10块钱,就可以凭□□到服务台领取一本。数量有限,一天只送一千本,送完为止。
    而且这挂历质量极好,用的纸又光滑又坚韧,时迈百货舍得下血本,还在女郎的衣服上洒了真金的金粉,把挂历挂在电灯下面一照,佳人仿佛要活过来似得活灵活现。
    于是,在191X年12月的某一天,大马路上的时迈环球百货公司的门口,还没到早上开门时间,就有几百个人冒着寒风排队,抢购这“年终福利”——小轿车他们买不起,搞本挂历还可以的吧!
    这排队的队伍夸张的来,几乎可以从大马路一路排到十六铺了。除了普通的市民,还有闻风而动的“黄牛”,准备高价倒卖到黑~市去。导致排队现场一度出现了混乱。
    最后,不得不出动了中央巡捕房的巡警才阻止了人群的骚动。
    申报记者一接到爆料,马上蹲到百货公司门口采访前来排队的市民。换到挂历的市民喜笑颜开的照片,第二天就被等在了报纸上,连带那卷金光闪闪的挂历图片。
    谁知道,新闻发出去后,排队的人比之前一天还更加翻了个倍,有市民居然凌晨三四点就来排队了!
    你说这事算不算上新奇?够不够“弹眼落睛”?
    上海人喜欢排队的传统,一百年前就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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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父。”
    浓重的药味充斥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床上躺着的老人在一串艰难的咳嗽后,接过了顾翰林端来的药碗。
    “姑父还是去洋人的医院看看吧。这枪~伤不比别的,子弹虽然取了出来,但是伤口还在发炎呢。最好去打几针盘尼西林,伤口才好的快些。”
    顾翰林看着这老人蜡黄的面孔,担忧地说道。
    “我不能去医院,我也不相信洋人的医术。发炎怎么了?你们顾家的金疮药我用了一辈子了,多少次也不是死里逃生了么。”
    老人提着一口气倔强地说着,禁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爹,您还是听听表哥的话吧!您的病不能拖了!”
    伤了左手胳膊,脖子上挂着绷带的梁少龙焦急地说道。
    原来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便是名震上海滩的梁金龙梁老大。如今他瘫软在床上,面如金纸,皱起的皮肤透着不祥的青黑色,平时看起来还颇为矍铄的精瘦身躯,如今一倒下,倒是显得单薄无比了。
    “闭嘴!我受伤的事情不能教任何人知道……咳咳……翰林,你的医术姑父是信得过的。你去抓药,什么人参,鹿茸,只要能吊命的,都开出来。”
    听他连“吊命”两个字都说出来,顾翰林和梁少龙互视了一眼 ,退出了房间。
    “表哥……我爹他,他还能撑下去么?”
    两人走到外间的花厅,梁少龙挥退了下人,一脸悲愤地问道。
    几天前,他的父亲在老城厢的扬州茶楼喝完早茶后,还未走出茶楼就被埋伏在那里的杀手射中了两枪。幸好当时跟在他身旁的梁少龙将他拉到大厅的柱子后面,否则可能就要命丧当场了。
    不过因此梁少龙的胳膊也中了一枪,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没有到处晃荡,引起外界猜测的原因了。
    “姑父年纪大了,身体不比年轻的时候……如果他愿意去医院看病,打针消炎,说不定能撑过去。只是像现在这样喝汤药,用老山参吊着的话……能够熬到明年春天就算很不错了。”
    顾翰林看着墙角的一盆含苞待放的腊梅花,眼神晦暗不明。
    他姑姑的闺名,便是叫做顾咏梅。
    这位于城外的老宅子,名唤“梅园”,是姑父发迹之后为了姑母特意建造的。
    小时候他最喜欢冬天的时候来到这里。
    腊月里,腊梅清香透窗。过了正月,梅园里更是争奇斗艳,红梅白梅惜春风,绿梅墨梅暗香浓。
    一到冬天,姑父就会住进这梅园里,直到第二年梅花全部落了才离开。
    世人都说“青龙堂”的梁老大狠辣无情,只有他明白,他对已经过世的姑妈,一直都是如此用心。
    “‘老头子’用完我们家就想扔过墙……卑鄙。”
    梁少龙狠狠地用他还完好的右手重重地打到一边的墙壁上。
    “医院也不安全,别说‘老头子’的人,就算是新崛起的那两个堂口,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父亲。”
    “表哥……你之前跟我说的对,漕运不可能做一辈子,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活,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颓丧地靠在墙壁上,梁少龙再也不见往日嚣张的表情。
    “一点点的把摊子收起来了吧。别说现在‘老头子’要收回航道,就算他今天没有这个想法,现在已经不是大清朝了。就像夏至说的一样,铁路终究有一天会铺满整个中国,更别提飞机了……”
    拒绝了梁少龙递过来的烟,顾翰林继续说道,“晚上还要去的时迈百货的慈善拍卖会,不想给他闻到烟味。”
    将烟叼在嘴上,单手点燃,梁少龙促狭地笑了笑,“你对这罗少爷还是真的用上心了。以前那几个也没见你这样花过心思啊……”
    “我都跟家里摊牌了,两家都一起吃过饭了。”
    顾翰林半真半假地说道。
    “咳咳,真的假的?我那老古板的舅舅没当场气的打人,还同意去吃饭了?”
    梁少龙呛得烟都从鼻孔里喷出来了,“不对?小夏他居然同意了?你们谁什么时候再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以为你还没得手呢!”
    “我骗你的呗。”
    顾翰林靠着墙,捂着嘴小声笑着,“我爸也被我骗了,以为我已经拐到人家了。”
    “……你这个人啊……”
    梁少龙愣了半晌,无言以对地摇了摇头,“你这种人去做教育,真的能培育好祖国的下一代么?”
    “是啊。确实也没有资格做别人的老师呢……”
    顾翰林弯腰,将那墙角腊梅折下一枝,放到鼻尖,轻轻嗅着若有似无的暗香。
    篱菊抱香死,化入岁寒枝。为有轻盈态,都无浅俗香。
    香气冷冽,却让他体内的热血一阵阵地沸腾。
    他知道自己有病,一直都知道。
    “表哥……当年‘那件事情’……”
    梁少龙愧疚地抬起头,欲言又止。
    “我走了,晚到了的话,夏至要生气的。”
    不等他说完,顾翰林就匆匆走出花厅,在佣人和门生的恭送声中离开。
    “对不起……”
    梁少龙望着他灰色的背影,嘴唇微动。
    “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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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就是今天的压轴大戏——请看这边!”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