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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于涉正想转头对夏立春说“这下可以放心了”,谁知隔壁的,也就是于涉住的那间屋子的窗户突然被打开。
万崇山站在高处和夏立春四目相接。夏立春万万没想到和万崇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打了照面,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对方。
而万崇山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这一出守株待兔,等了九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夏立春这只兔子。万崇山嘴巴一张一合,距离太远夏立春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他喊的是“春春”。带着不屑,嘲讽和残忍。
于涉扔了手中不打紧的帐篷,拉着夏立春转身就跑。万崇山下了飞机后就直接租了一辆商务车,他是开着车来的。两条腿怎么比得过四个轮子。
“我们往林子里跑。”于涉拉着夏立春一路狂奔,“车开不进林子。”
树林里都是枯枝,好在现在天冷穿得多,倒不至于被划伤。只是躲过了枯枝,却躲不过埋在落叶里的捕兽夹。
夏立春掉进了陷阱里,左腿深深地嵌进捕兽夹锋利的齿。随后他又被绊倒了,左手着地又碰到了另一个捕兽夹。于涉一直拉着夏立春,他摔倒后,于涉也被拽得一个踉跄。
暗红色的血渗透了夏立春的衣服和裤腿。他忍着疼喊了声于涉,但于涉没顾得上,他要抓紧时间想办法把捕兽夹拿掉。
“你走吧。”夏立春说,“这段时间谢谢你。”
于涉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是我带着你逃的,我怎么可能会扔下你一个人自己走?”
“我跑不快,现在又受了伤,只会连累你一起被抓回去。”
“无所谓,那就一起被抓吧。”于涉把夏立春背到身后,托着他的两条腿向上一提,“我背着你走,夹子等下我再想办法。”
夏立春就算再轻,他也是一位成年男性,身高体重摆在那里,再加上山路不好走,于涉背着他走了十几分钟后,明显地感到有些吃力。虽然林子大,万崇山他们暂时还找不到他,但走得慢了,迟早会被他们追上。
于涉找到一处山洞,背着夏立春进了洞里。山洞很大,躲两个人绰绰有余,于涉把夏立春放下,让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然后找了一些枯枝和石头半掩上洞门。
洞里很黑,但于涉不敢生火也不敢开灯,怕会引人过来。他摸黑走到夏立春身边坐在,说:“只能暂时先在这里躲躲了。”
“我先帮你把夹子取下来。”于涉说,“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于涉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夏立春手上和脚上的捕兽夹掰开,捕兽夹嵌进了肉里,虽然伤在手脚没有导致大出血,但还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疼吗?”洞里黑,于涉看不见夏立春血肉模糊的手脚,也没有听见他喊痛,只是呼吸加重了些。
夏立春反应了几秒,才弱弱地应声:“……嗯。”
“等天黑了我们再出去。”于涉说,“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他们搜完这座山找不到我们肯定就自己回去了。就算没有回去,晚上也要用手电筒,到时候我们沿着山路下山,看见了亮光可以躲。”
背包里还有两包压缩饼干和一块巧克力,是昨晚露营时没吃完剩下的。于涉拿了一块巧克力让夏立春吃,夏立春不想吃。
于涉说:“你受伤了,而且山洞里比较冷,需要吃点东西补充点热量。压缩饼干和巧克力你选一个。”
夏立春选了后者。吃完巧克力后,于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夏立春穿,夏立春推脱着说:“不用了,我不冷。”
于涉说:“我怕你会发烧,还是穿着吧。”
两个小时后夏立春果真发烧了。于涉搂着他想让他暖和点,但显然于涉身上的这点热度明显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涉担心夏立春再这样烧下去会烧出问题来,他晃了晃怀里睡着的夏立春,说:“你发烧了。别睡,搂着我,我背你下山。”
夏立春烧得浑身酸痛,但不至于神智全无,他哑着一张嗓子问:“天黑了吗?”
于涉说:“还没。”
夏立春说:“那再等等吧。”
于涉说:“不能等了,再这样烧下去我怕会烧出问题。”
夏立春坚持道:“等等吧,等天黑,天黑了再走。”
于涉知道夏立春担心什么,他怕被万崇山找到,但现在离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于涉不能让夏立春这样一直烧下去。他抓着夏立春的手往肩上放,可夏立春不配合,就是不让他背。
于涉哄病人:“没事的,可以走。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被他们找到。相信我一回,好吗?”
“于涉。”
“其实我会喝酒,而且千杯不醉。”
于涉不知道夏立春为什么突然没头没尾地聊起这个话题,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之前为什么一直不和我喝?这次出去要和我一醉方休吗?”
没想到夏立春却说:“不喝。”
“为什么?”
夏立春没有说原因,反而说起了过去的事:“高中的谢师宴上是我第一次喝酒,当时还是一杯倒的量。那晚谢师宴结束后,是万崇山接我回去的。我在床上从来不叫,多疼我都能忍。但我喝醉了就没有这么能忍了。”
夏立春和于涉说过,“他们”有两个人。一位是夏立春跟他说过名字的郑西,那另一位应该就是万崇山了。
“万崇山有了这一发现后,就开始让我喝酒。他想听我在床上呻吟,想听我在床上求饶。但你知道,酒量是可以练的,我越来越能喝,他逼着我越喝越多。十九岁那年,他开始让我陪郑西。郑西比万崇山变态的多,他虽然一开始的想法和万崇山一样,但我酒量越来越好,可以称得上千杯不醉后,郑西又有了新的玩法。他会让我一次喝六七瓶啤酒,然后……”
夏立春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他会插一根带有铃铛的尿道棒,不让我尿,让我忍几个小时。看我疼得全身直冒冷汗,在床上狼狈地打滚。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想尿也可以,只要我求他,他就会‘大发善心’地拿一根导尿管插进膀胱内,另一头连着瓶子,让我尿给他看。”
“很疼。”
憋尿很疼。
被插尿道棒很疼。
尊严被他们踩在脚下践踏的时候,也很疼。
“如果死和被抓之间一定要选一个的话——于涉,我不想被抓。”
第二十七章
夏立春和于涉有过很长一段隐姓埋名的日子。
万崇山找来的那天,于涉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才把受伤加生病的夏立春从山上背到山下。
于涉认识的大多都是街头混混一类,从没有接触过有钱有权有势的上等人。他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原来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做任何事,更何况只是区区的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