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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自救的凄惨下场;想起自己背负他到崎园旧楼养伤, 给他清洗身体、包扎伤口……
    却听南离绯玉道:“不知该称呼岚公子还是……”
    方泉回过神, 忙道:“岚公子只是化名, 我姓方名泉,叫我阿泉便可。”
    “阿泉?”南离绯玉想了想,注视方泉, 认真道:“阿泉。”
    方泉见他这般模样,心中颇不自在,岔开话题道:“南离公子,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为何会听到复生咒?烹龙之宴后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南离绯玉沉吟半晌, 将自己返回族中、寻找答案的过程娓娓道出,包括遗弃者传说, 以及涅槃堂里发生的一切, 都毫不隐瞒地讲出来;至于心动、敞开心扉云云,却是避而不谈。
    方泉听完整个故事, 既惊奇又负疚,一切后果,皆是因他夺取南离绯玉本命心火之故。
    “是我连累南离公子了……”方泉过意不去。
    南离绯玉笑道:“不必再说这些, 当日烹龙之宴上,我还要与你同归于尽呢。”顿一顿,又道:“火凤虽已收回,本命心血却还在你那里;我若再死,还是要你引渡我复生。”
    “没问题!”方泉点点头,见南离绯玉灼灼看着自己,又岔开话题道:“那遗弃者到底怎么回事?”
    “遗弃者只是传说而已,心火丢失也没什么,只是复生需要一定代价。”
    “什么代价?”
    南离绯玉怔了怔,这才发觉火雀并未言明代价,不自觉摇摇头。
    方泉又问:“这一次复生,你付出代价了么?”
    南离绯玉出神半晌,恍惚道:“没有。”说时心里一痛,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般。
    方泉见他忽然伤感,不好再问。二人沉默一会儿,方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未曾交代,便道:“我是淮王的近身常侍……”
    南离绯玉面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
    “其实我有所企图,得逞后便会离开……”方泉自顾说着,“淮王并不知我就是岚公子,他若醒来,你就说是岚公子请来的援手……”
    恰此时,乔柔从入定中清醒,闻言笑道:“又在商量怎么欺瞒淮王了?”
    方泉窘迫道:“是,还请前辈不要戳穿。”
    乔柔笑而不语,方泉便与南离绯玉统一口径。二人商量完毕,方泉又介绍项苍与乔柔,并说出此行目的。南离绯玉早已听说云霄妖尊项苍,得知乔柔是六重楼大学士,心中更是钦佩。
    说到最后,方泉问:“南离公子有何打算?”
    南离绯玉一阵茫然,摇头道:“暂时没什么打算,既然前方仍有艰难,我不怕死,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等你们达成目的了,我再走。”
    方泉看了乔柔一眼,乔柔笑道:“如此甚好,多谢南离公子了。”
    项苍也从入定中清醒,见着南离绯玉,一边点头示意,一边道:“昨夜得亏公子援手。”
    南离绯玉慌忙应道:“两位前辈言重了,我与阿泉交好,出手是应该的。”
    方泉听到“交好”二字,心中怪异,想争辩几句,又无从说起。
    项苍遥望远方,但见天地萧瑟,秋意愈浓,不自觉叹了一口气。乔柔亦跟着轻叹一声,缓道:“出发吧,时间不多了。”
    方泉不知他二人为何伤感,只背起梁安,与众人一起上了飞掣车。启程不久,方泉忽想起一事,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玉玲珑,递给乔柔道:“前辈,这个还是交还给你吧。”
    玉玲珑中藏有胖娃瘦娃的神魂,乔柔昨夜临危托付,眼下危机已过,方泉便交还出来。
    “不必,这玉玲珑本来就要托付给你……”乔柔正欲推辞,忽想起什么,一边接过玉玲珑,一边道:“当日黑石山上,你说二娃是从一个瓶子里脱胎化形?”
    方泉怔了一怔,回道:“是啊。”
    庚申夜那晚,方泉吞噬帝流浆,极净灵能落于灵台,却不断被反骨虫偷走。他想起淮城山林炼化冰露时,恰有一颗兰草觉醒成灵,便想雨露均沾,取出盛装兰草的玉瓶摆放地上,又捉出反骨虫放进瓶里。
    余下时间,他一边吞噬帝流浆,一边分出帝流浆灌溉瓶中。不想临近日出时,瓶中爬出两个娃娃,正是反骨虫和兰草脱胎化形。
    乔柔又问:“那瓶子可还在?”
    方泉心神沉浸须弥戒,一拂袖,取出一个玉瓶。这玉瓶先由神奇术点化,后经冰露浸染,看起来莹莹泽泽,十分灵动。
    一旁南离绯玉认出这个瓶子,感慨万千。当日烹龙之宴上,岚公子手持玉瓶,踩着花瓣飘飞空中,以兰草拂污秽,以玉露洒轻尘,何等风华?
    乔柔接过瓶子,惊讶道:“此瓶材质玄变,算不上宝物,却也十分珍奇了。”
    方泉却道:“这瓶子并无用处,前辈要它作甚?”
    “谁说无用?”乔柔心念一动,将玉玲珑变成珍珠大小放入瓶中,又道:“胖娃瘦娃瓶中孕生,这瓶子便有二娃的先天胎气,只须炼化一番,便有大用。”说时,单手捏印,一道道法诀打在玉瓶之上。
    方泉心中奇异,南离绯玉也疑惑不解。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一道华光绽放,原本灵动的玉瓶散发出古朴道韵。再过半晌,华光退去,道韵内敛,玉瓶还是玉瓶,却已不复原来样貌。
    “前辈,你到底在炼化什么?”方泉实在好奇。
    乔柔将玉瓶收入袖中,笑道:“这玉瓶还须炼化几日,到时你就知道了。”
    战车疾往东行,此后一片坦途,再无关隘。
    梁安犹在沉睡。南离绯玉的目光时常落在方泉身上;方泉略有不适,便心神沉浸,继续推演神奇术。乔柔时不时炼化玉瓶,项苍得空便调理内伤。
    如此行了三天,第四日清晨,项苍从入定中清醒,一声长啸,气机爆发,整个人涣散出巍峨道韵。
    乔柔惊喜叫道:“苍哥,你恢复了!”方泉与南离绯玉纷纷侧目,见项苍气势,心中震骇,仿佛这一刻才真正认识他。
    “神魂内丹皆已治愈,”项苍看向乔柔,目中尽是歉疚,“前些日子辛苦你了。”
    乔柔殚心竭虑,连番闯关,说不辛苦是假,这时却争辩道:“男人辛苦得,女人为何不行?这天下演变,有我铿锵之力。”
    项苍哈哈一笑,心念一动,一股洪荒之力加持战车;战车速度瞬间激增,比原来快了数倍不止。
    次日一早,梁安清醒,得知自己沉睡时发生的一切,大为惊讶——对于南离绯玉的出现,惊讶最甚。
    “真是岚公子请你来的?”梁安反复质问南离绯玉。
    南离绯玉淡淡道:“淮王不必惊讶,我与岚公子烹龙之宴上结识,你也知道的。”
    “岚公子夺走你的心火,你不怨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