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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走了出来。南离绯玉把果子放在他手心里,笑道:别听人瞎说,你一定可以点燃心火的。
过不久,祺真选择了火族最危险的燃火仪式:独自一人跳入后山的神鸾火焰之中。
历经七日七夜焚烧,祺真终于点燃了本命心火。
他第一个告诉南离绯玉,说:绯玉哥哥,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
那一天,他笑得比神鸾之火还明亮。
……
“喂,醒醒!”方泉放下南离绯玉,摇一摇他的肩膀。
南离绯玉悠悠醒来,依旧没有一丝力气,看不见一点亮光。
“醒醒,醒醒……”方泉继续叫唤。
南离绯玉沉默半晌,忽道:“你不是祺真。”
“我当然不是!”方泉没好气道:“快要出龙窖了,我不便现身,你能不能自己走出去?”
“祺真是不会丢下我的……”
“你!”方泉再叫唤,却发现南离绯玉又昏迷过去。
方泉从窖里往外看,发现已是日暮时分,心中着实焦虑:“再不回去,就无法向淮王交差了……”
第47章 如若初见
崎园里草木荒芜, 空空荡荡,除了嶙峋怪石,就是几座年久失修的旧楼。
方泉正发愁,忽寻思:“不如把他放旧楼里养伤?反正这里也是淮府禁地, 不会有人进来。”他一边想着, 一边背负南离绯玉走出龙窖。
一阵凉风袭来,方泉不自觉深吸一口气, 闷了一天, 这会儿终于神清气爽了。
方泉背着南离绯玉登上一座旧楼, 把他放倒一张床上, 又把房间稍作打理, 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壶甘霖泉, 斟了一小碗送入南离绯玉口中。
……
“水,水……”南离绯玉趴在祺真背上,从昏迷中清醒, 连说话都无比艰难。
“哦,水!水!”祺真放下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皮囊, 拧开盖子后, 对着他的嘴,“绯玉哥哥, 喝水!”
南离绯玉睁开眼, 迷迷糊糊看见一张苍白的小脸,脸上满是汗水泥泞, 便笑道:“还说你有力气呢,是不是摔了很多跤?”
祺真也傻笑道:“哥哥别怕,这火蛇的毒不难治, 族长就可以,我们快点下山。”
……
南离绯玉喝了几口水,稍稍清醒一些,呢喃道:“你不是祺真,你是谁?”
方泉心中来气:“到底是我救你,还是祺真在救你?”心想着不能再耽搁了,压低嗓门道:“别管我是谁,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我先走了。”
南离绯玉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
方泉顿时犹豫,想起初见南离绯玉时,他展开双臂,迎风一笑,那一笑温暖和煦,绚丽生姿;想起炎泽阵中,他叱咤火海,白骨道上,舍己救人;想起他耗尽灵火化解冰霜龙息,却落得如今无法自救的凄惨模样……
方泉心软了,喃喃道:“你既把我当做祺真,我就做一会祺真吧,祺真是不会丢下你的……”
方泉从须弥戒中取出水和棉缎,帮南离绯玉擦干血渍,包扎伤口,再给他披上一件干净的长袍,末了,以除尘诀将旧楼打扫得一尘不染,还摆上几盆鲜花,点了一炉檀香。
他服侍淮王惯了,做这些事得心应手,并不觉得委屈,就这样折腾到半夜,他终于有些乏了,便在南离绯玉的床前扶额小憩。
方泉入睡,却不知一只七彩火凤从窗外飞来,盘旋一圈后,径直飞入南离绯玉的眉心。再过片晌,南离绯玉全身散发出淡淡红芒,身上伤势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
原来南离绯玉重伤之后,自知灵火消耗太甚、不足以疗伤,便一早驱散火凤飞走。这火凤乃先天灵物,游弋天地之间,自然能吸收火之精华,此时归来,已长成一尺有余,足够治愈他的伤势。
就在几息之间,南离绯玉已完全康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一点红烛,几盆鲜花,还有一个身形瘦削的蒙面少年。
那少年扶额小憩,呼吸不匀,想必也是刚刚入睡。
他回想起一切,知道是这少年救了自己,想说些什么,又不愿打破这份宁静,只默默地看着少年,希望能记住他的样子。
“可惜他蒙面了,只看得见眼睛……不,只看得见长长的睫毛……”
“这里好像是崎园旧楼,竟被他打扫得如此干净,还有花香,檀香……他好像帮我清洗了血渍,包扎了伤口……”
“怎会有这么乖巧伶俐的少年?”
“真是宽厚仁慈,心地善良,和蔼可亲,行侠仗义的好少年!”
“他是谁?为什么要蒙面?”
“他的心跳是这样的:砰砰……砰……砰砰……砰……”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灵韵,这灵韵至纯至净,不沾一丝污秽,传说灵族人才会这样。”
“真是神秘的少年啊!”
“百看不厌!”
一阵冷风袭来,方泉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睁开了眼睛。
“啊,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好看!”
“怎么回事,他眼中竟有许多离愁,许多忧思,许多彷徨,还有许多焦虑?”
“他究竟背负着什么?”
“好想化解他的忧愁!”
方泉被冷风吹醒,一转头,见南离绯玉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
“你眼睛好了?”方泉依旧压低了嗓门。
南离绯玉再也无法装病,站立起身,抱拳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绯玉火灵归来,现下已经完全康复。”
“那我得走了。”方泉稍作打理,准备离去。
南离绯玉急道:“公子请留步!”
“嗯?”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落脚何处,改日必定登门拜谢。”
“不必,我身份不便透露,还望南离公子保守秘密,不要说出今日之事,告辞!”
……
方泉跃出楼外,将云绫帔变化为轻裘,潜行回到永安殿。
淮王正在熟睡,天快要亮了,方泉心下琢磨:“我已消失一天一夜,不知淮王会不会生气,生气了又将如何惩罚我?”想起上次罚跪三天,又被赶出淮府,心中着实焦虑:“怎么办,怎么办……”
想了许久,不知如何应对,心道:“索性跪地求饶,任凭他发落。”当下简单收拾一番,跪在了淮王寝宫门外。
到辰时过半,梁安早起走出寝宫,方泉匍匐上前,一把抱住他大腿,哭道:“殿下,殿下,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贪玩误事了……”
梁安一怔,这才想起方泉昨日无故缺勤,正待发怒,见他哭天抢地、泪流满面的模样,又觉得十分好笑,当下故意板着脸,责备道:“有错当罚!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方泉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哭声更大了。
梁安一指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