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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人家一好好上学的乖学生,怎么就被拉入这种暗黑游戏了。
思及于此,段易上前拍拍查丛飞的肩,聊做安慰。
查丛飞哭丧着脸看向他:“对不起。我一直很没用……各种拖后腿。”
段易笑了,道:“没看出你拖后腿啊。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不一样。慢慢来。进入这种游戏已经够倒霉了,你别有心理负担。否则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怯懦地咬了咬嘴唇,查丛飞道:“我会加油的。就算狼人杀我实在玩不来。通关副本啥的,我会成长起来的!”
“尽力而为即可。有些事情得靠我们自己努力,但还有些事情,得靠天意。比如,鬼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安慰完查丛飞,段易发现明天好像一直默不作声。
侧过身找了一下,段易发现他站在不远处路边树下的阴影里。
“怎么了?你好像又有话要说?”段易开口道。
明天浅浅蹙眉道:“没什么。只是我不信天意。”
“这话怎么说起?”段易问。
“我不信,你也不要信。”明天道。
段易无言,明□□他走进一步。“如果天意要你去死呢?你还是觉得,尽人事,听天命就可以?”
段易脚尖抬起来,踢了下路边的石子儿。“瞧你这话说的。其实每个人都会死。有生就有死。这就是天意。无非每个人生与死之间的长短不同。活着的时候,我当然会尽我所能地好好活下去。但如果时限到了,我还能逆转生死不成?”
半晌后,明天淡淡道:“你不怕死,对生死没有执念,是因为你不怕失去。”
听到这话,不再吊儿郎当地踢石子儿,段易站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明天对视。
那日清晨的云和雾,仿佛又出现在了明天的眼底,那样叫段易琢磨不清。
段易下意识皱了眉:“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明天摇头:“我没有不同意。事实上——”
短暂的停顿后,明天道:“小易哥,你是我见过最勇敢也最坚毅的人。你始终心无旁骛,什么都不怕,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你要勇往直前,不要被任何人事所束缚,坚定地这么走下去,直到最后。”
“最后……”段易若有所思地品味着这两个字,“最后我能到哪里?”
明天走到他跟前,声音很轻、却十分掷地有声地说:“活着回去。过正常的生活。”
·
离开树林,三个人找了地方吃饭。
查丛飞吃不下东西,经过段易一番劝诫,这才勉强吃了几口。
下午他们一起又去了趟服装店,重新做了伪装,最后三人每人都戴了个绅士帽。
查丛飞依然跟在两人身后,觉得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穿着这一身很好看,简直像复古英伦风的模特。
玛丽和安妮的葬礼将在下午两点举行。
在此之前,三人又去了一趟教堂,发现那里依然大门紧闭后,便开启了闲逛模式。他们闲逛的区域主要是那片红灯区老房子。
也是在这期间,他们遇到了昨天见过的老妇人。
她神色肃穆,脸色有些憔悴,穿着一身黑裙,胸口别了一朵小菊花。
老妇人的院子里种了些花,这会儿她采了一些放在篮子里,正有些步履蹒跚地朝树林后方的墓地走去。看来她这些花是为葬礼准备的。
段易从老妇人面前经过的时候,并没引起她的注意。段易估摸着是因为自己贴了胡子、戴了帽子的缘故。
如此,又闲逛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段易给明天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带着查丛飞无声无息跟在人群后面,一路抵达葬礼现场。
葬礼非常简陋,来的人也不算多,无非是红东区里一些跟玛丽和安妮交情还不错的姑娘。
期间也有警察前来。他们把两具尸体从冷冻库里运过来,再由请来的工人们放入墓地。
警察此举也是例行公事,在两人的墓碑前说了一下凶手已经被处死、愿她们得以安息后,就匆匆离去了。
这个葬礼连牧师都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区域只有一个牧师的缘故。
唯一的牧师暂时离开此地,无法住持葬礼,于是这场葬礼上充当了住持角色的是那位老妇人,也即那两个死者的房东。
她把采来的花放到两人的墓碑前,向来人宣读了死者玛丽和安妮的生平,再说了一些愿她们安息的话。老人家语速慢,想讲的话很多,因此这个环节就显得有点漫长。
无声无息躲在人群后方,段易听见姑娘们议论纷纷。
“这警察也没把事情说清楚啊。昨天宝琳也被杀了。妮可真的是凶手吗?如果抓错了人,玛丽和安妮怎么安息?我们怎么放心?”
“我同意你的意见。我看警察也是怕引起恐慌,才没有中断对妮可的绞刑。再说她丈夫也没为她争取什么。上回我听见有个警官说,他们管理平民窟的压力很大。怎么着,嫌我们这里乱,不敢管?”
“他们要是抓错了人,可真是置我们安危于不顾……”
“哎对了,阿加和瑞伊怎么没来?她俩不是跟玛丽和安妮的关系还不错?”
“谁知道?她们几个好姐妹,都喜欢上了那个男画家,谁知道真正的关系如何呢?”
“行了。别说了,席非也在呢。席非跟她们也是好朋友,你们怕不怕她听到,再转述给阿加她们啊?她俩没来,只是因为瑞伊生病了,阿加在照顾她。”
一边听着姑娘们的议论,段易一边找到了人群中的席非。
此刻姑娘们正在逐渐排成一条长队。
玛丽和安妮的墓碑是并排建在一起的,马上就要到姑娘们挨个走到墓碑前献花、致辞的环节,席非正好位于等待献花的队伍中央。
段易看到她的位置后,先对查丛飞道:“你先回那排老房子,找到阿加的住处。不要靠近那里,也不要被她发现,你躲在暗处,看她是否离开、或者是否回来即可。”
查丛飞不多问,立刻跑了。
察觉到明天的目光,段易便对他解释道:“昨天我哥怀疑在葬礼上杀害席非的凶手是阿加。刚才又听到姑娘们说阿加和瑞伊没有来葬礼。我想,也许真的是阿加在暗处动手。你伞还有没有,借我一把。”
明天:“我陪你去。”
段易道:“这里都是树,并没有其余建筑物。如果阿加想狙击席非,应该只能藏在附近某棵树上。我们两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