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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开了,天劫。”
“天劫,”琦哥儿无奈笑道,“我有那么灾难?”
成天路看着琦哥儿,仿佛眼前还是那被孤立的孩子,怜惜得不得了。“琦哥儿,我会……会……尽能力对你好,你相信我!”
这承诺对着一男人说,成天路的舌头都捋不直了,说得磕磕绊绊的,完全不是一贯的伶牙俐齿。琦哥儿心里有什么破裂了,满地碎渣,新奇的空气和颜色扑面而来,让他无所适从。
琦哥儿不说话。
成天路情思难以抑制,问道:“我亲你,可以吗?”
“啊?!”琦哥儿被这话吓了一跳。“你……”话没完,成天路就凑上来,吻向琦哥儿的嘴。琦哥儿反应不及,成天路的舌头已经伸进嘴里。这不是片场里的恶作剧,不是激怒琦哥儿的玩笑,他的嘴唇烧得火烫,动作决断又有侵略性,这是动真格了。琦哥儿一下就被暖热的气息包裹起来,无路可跑。他想要思量这事,想用理智的脑袋去权衡成天路的感情,可那舌头根本不给他脑子运转的机会。
琦哥儿果断地推开他,而且用了不小的力气,成天路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跌落床下!成天路的后背着地,疼得眉头深皱,定睛看琦哥儿。琦哥儿已经从容地坐在床上,就像刚才只是踹掉了一个被子。他居高临下凑近成天路:“管住自己,我没说可以呢!”他做惯了导演,在他发号施令之前,可从没人敢擅自行动。成天路一再偷袭,是把他看成予取予求的无知少男了?
“对不起……”成天路暗悔自己太冲动,踩了琦哥儿的小尾巴。他在这方面挺有自制力,童一如多番挑逗,他都没跳进温柔乡里,不知道为什么在琦哥儿面前溃不成军。
他暗自惭愧,坐地板上一言不发。房间里安静下来,沉默的力量抑制了一切,连时间都不流动似的。
静默中,琦哥儿心里也乱糟糟的。他想要思考怎么应对成天路,但脑回路一团乱麻,绕来绕去,始终绕不过嘴唇温热的触感。不止是嘴唇,记忆里的成天路汹涌而至,他的话语和笑颜,像是从琦哥儿的分镜漫画里活了过来,并不听导演的指挥,自顾自地嚣张表演着。
他像在缅怀一个失去的人一样,在心里回放着他的脸,情感不断地繁殖膨胀。可成天路分明就在眼前,老实地坐在地板上,乖乖的,一战败的小公狗。琦哥儿就心软了,觉得他可怜又可爱。
过了好一阵,琦哥儿开口道:“你今晚要在地板上睡?”
成天路苦笑:“睡浴缸也行。唉,我还是回家好了。”
“时间不早,将就一晚吧,”琦哥儿勾勾手,“上来睡。”
成天路还没想清楚,身体就一骨碌爬起来,坐到琦哥儿的床上。一番告白之后,觉得这床更是狭小,他都不知道怎样才能避开琦哥儿。
琦哥儿却没有躲的意思,轻轻一笑:“你做了那么多年记者,会不会问关键问题?再给你机会。”
关键问题?成天路愣住了。他今天问了琦哥儿不少问题,关于他的父亲、他的过去,还有“可以亲你吗?”这种耍流氓的话。可关键问题是什么?
成天路:“你要睡里头还是外头?”
琦哥儿笑出声。
成天路:“你房里有浴室吗?你先洗我先洗?”
琦哥儿看着他的脸,不可思议道:“你跟我说了一堆肉麻的话,就是想问厕所在哪里?”
下一秒,成天路麻木的脑子里一道闪电炸开,整个世界都明亮了,那幽暗的角落、从未有人到过的暗室,在他的眼前纤毫毕现。他光顾着深情表白,说了一公斤的情话,却漏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成天路从没试过这么小心翼翼地发问——在被矿场主威胁、被警察驱赶、被企业家搪塞、被专家挑刺时都没有——
“那你……你喜欢我吗?”
琦哥儿没有犹豫,点点头。
“喜……喜欢?”成天路舌头打结,一时之间居然听不懂琦哥儿的意思。
“嗯,喜欢。”琦哥儿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异色瞳一个深,一个浅,传达着同一种感情,再无分别。此时的琦哥儿生动又明朗,他的身世、他的感情、他的谜团全部揭开,烟雾消散之处,琦哥儿靠了过去,拇指轻抚成天路的嘴唇,“听明白了吗?
下一个问题。”
琦哥儿的手指修长有力,跟女孩儿柔软的、香气萦绕的手指截然不同,没有温情的假托,完全是实打实的、有力量的肉体触感。
下一个问题——成天路屏息问道:“大导演,那现在可以了吗?”
琦哥儿又靠近了些:“可以。”两人说不上谁主动,身体便贴在了一起。鼻子摩擦着鼻子,嘴唇相碰,成天路的舌头伸了进去。琦哥儿的嘴像某种神秘的花朵,分泌着滑液,为诱惑昆虫的进入而呈现艳丽的颜色。成天路闯进了一个未知里,里面曲径通幽,滑的,暖的;又是很久以前他在更衣室看的恐怖片,泳池里的海藻引诱人游过去,然后猛然吞噬。
他愿意被琦哥儿吞进肚子里,把自己投喂进他的欲望。琦哥儿的手伸进成天路的衬衫,贪恋地抚摸那因兴奋而坚硬的肌肉,压抑了许久的欲 求像鬼屋里的触角一样猛然伸长,一圈圈地缠住了他们。成天路被琦哥儿的动作烧得发烫,总是不紧不慢的琦哥儿,走快两步都舍不得累着自己的琦哥儿,此时炽烈又急迫,把成天路缠得透不过气来。
在亲密关系里,他从没试过这样剧烈的角力,琦哥儿的皮肤是软的,力量却是硬的,时而迎合,时而抗拒,难以摆弄,逗得他兴奋得上天。琦哥儿脸泛红晕,吻落在脖子上,暖烘烘的雨滴。在琦哥儿的性I幻想中,这一幕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成天路搂着他,手毫无顾忌地在他身上游走;等这场景真的发生,他确切感到兴奋和痛苦如影随形,他呼吸急促,还要极力抑制住声量,不能泄出太大的声息。
成天路却忍不住从喉头发出喘 息。琦哥儿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掩住他的嘴说:“这里隔音特烂,小点儿声,我爸妈卧室就在旁边。”
成天路抓住他的手,问道:“你爸妈会接受我吗?”
“这时候你考虑这个?!”
“嗯,我怕你后悔。”
“我妈无所谓,她只担心我自闭,我爹,他知道一定打断你的腿。你还继续不?”
“你爹打断我的腿,你还跟我好吗?”
“你腿断了有什么关系,鸡 把不能用了?”
“我操!”成天路笑了起来,亲向琦哥儿的耳垂。别说打断腿,即使外星入侵、地球爆炸,也不能让他停下来了。
第二天早晨,两人几乎同时起床,一看时钟,才七点多。眼睛看着眼睛,也没什么可说的,身上又懒又轻松,外面再也没什么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