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就在胸膛中涌动的情绪越发的强烈。
    强烈到此时的周杨心如擂鼓、指尖泛白，必须要深呼吸才能维持自己的镇定。
    他可以做些什么……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然后他在对方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在他开口之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来——狠狠地敲了对方的脑袋一下！
    啪的一下，分外清脆，跟拍瓜一样。
    本来柔情万分准备了一腔甜言蜜语的卫戈：“？？？”
    剧本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
    卫戈很是懵逼。
    在他的设想里，自己和周杨再次重逢，那应该是如“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浪漫与感动。
    结果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一个暴栗。
    就这？
    就这？
    卫戈表示自己像是回到了还年少的时光被周杨当弟弟教训的感觉。
    可，他早就不是弟弟了！
    有见过他这种一夜七次的弟弟吗！
    “你想啥！？”卫戈又被锤了一下，他心里一慌——他刚刚不会不小心说出口了吧？
    “你没有说出口，但是你别忘记我和你的关系。”周杨凉凉道，别说是两人之间的魔气了，就单说两人都一起生活过了一辈子好几十年了，还不能从一些微表情中看出心思来？
    “你说你，回来本来我是很惊喜的，可是为什么你要做那种禽兽的事情？你还笑得挺满足？你都不会愧疚吗？摸摸你的良心回答我！”
    周杨一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天知道他的心情比过山车还过山车。
    本来一直想着念着卫戈，终于他出现了，他自然是万分喜悦的。
    尤其是在他发现卫戈脱离了银喉长尾山雀的模样，而是以人形出现在他面前之后，那绝对更是喜上加喜。
    周杨猜测自己当场昏过去的原因就有太高兴的原因。
    谁知道再次醒来就天翻地覆了。
    他还以为那些激（情）的片段是自己素了太久所以做带颜色的那啥梦了，谁知道一睁眼却发现不是梦而是真的？
    卫戈这臭小子是牲口变的吗？
    他都还在昏迷当中，居然都能下口？
    要不是周杨现在没什么力气的话，绝对不是一个暴栗就能了事的，绝对要爆锤一顿才能出气！
    并不知道自己在周杨内心的小剧场里已经被爆锤的卫戈听到周杨提起这件事，顿时不可抑止地心虚了：“我、我可以解释的杨杨。”
    刚才酷帅狂霸拽的野狼大（佬）气质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怂怂二哈——卫戈在年纪尚小，还没有情窦初开的时候还能和周杨两个怼来怼去，等到后面发现自己带颜色的梦里出现的人总是周杨之后，这对上周杨的气息就不由自主地虚了。
    这气势呀，正好应对了一鼓作气的后半句——再而衰，三而竭。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强硬得起来呢？
    “还没有完全融合完，导致我当时其实还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我的欲求被放大，然后就被影响了。”卫戈跪在床上，规规矩矩地垂着脑袋认错。
    听着这没头没尾，语焉不详的解释，周杨挑眉，努力忽视自己身体的不适，拢了拢衣服：“什么情况？从头说起？”
    ※※※
    当初对周杨的梦境动手脚的就是这个医院所存在的诅咒之力，因为周杨没有按照以往的【活动】模式来为其提供鲜血和恐惧，所以周杨就需要被“小小”地警告和教训一番。
    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毕竟几十届院长，各有不同，肯定还是会有几个良心比较多的。
    但这些良心都敌不过无尽的恐怖。
    最后沦为帮凶和刽子手。
    因为屡试不爽，所以这次对于不按照合同来的周杨也是打算故技重施的。
    谁知道周杨和以往的院长们不一样，他的自我要坚定得多，而且他的执念也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最糟糕的是，周杨背后还有个撑腰的。
    所以这次诅咒之力不仅踢到了铁板，而且还跌了个四脚朝天。
    “不过，只是将其定义为【诅咒之力】，可能太片面了些。准确地说，诅咒不过只是祂其中之一的能力而已。”
    “祂？”
    卫戈霸道地将周杨圈在怀里，将下巴靠在周杨的颈窝，久违的肌肤之亲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可惜他从心，不敢，只能老老实实地一边给周杨按摩舒筋活络，一边将他的所见所闻所思娓娓道来。
    ※※※
    伊莱综合医院背后的神秘富豪的确入周杨他们说猜测的那样，并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而是一个团体。
    准确来说，是一群因为膜拜Nyarlathotep而聚集的教徒。
    “N……yarlathotep？”
    “用种花家的语言音译过来就是‘奈亚拉托提普’，不过这个音节也是个近似的发音，真名无人知晓。克苏鲁神话体系，杨杨你有了解过吗？”
    周杨呼吸一窒，当然有了解过。
    除了大众认知的道教、佛教、基督教的神话传说以外，还有相对于小众的神话体系。
    比如希腊神话，比如北欧神话……以及……克苏鲁神话。
    事实上，在他所在的现实世界的星际时代，拜那个时候人类对于宇宙探索更加广阔，各个种族各系神话层出不穷，克苏鲁神话体系也算有相当多的拥簇。
    克苏鲁神话和普通的神话体系不一样，像是佛教、道教和基督教，大多数都是“以人为本”的价值观和善恶二元论。
    主旨是要让人行事向善，而神话体系里的神明也都是宣扬向善积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理念。
    然而克苏鲁神话体系却是独自冷艳高贵——宇宙是无意义且混乱的，对于这一体系的神明来说，人类的存在之于他们犹如蚂蚁的存在之于人类一样。
    人类是善是恶又有什么关系？
    祂们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甚至大部分没有明显的神智，盲目又痴愚。
    因为祂们就是混沌、混乱、复杂本身。
    周杨忽然想明白过来。
    也对，身为星际时代的主脑，绿江主脑会把克苏鲁神话体系的存在安排上一个沉浸式恐怖体验的世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只不过他之前被医院众人神神怪怪的模样给带偏了，以为是普通的妖怪世界。
    毕竟，他也想不到，像是张元西的小仓鼠、戴维医生的吸血鬼，也会和长相放飞自我的克苏鲁体系扯上关系呐。
    “这次我遇到的，就是奈亚拉托提普这位的化身之一。”卫戈的神情很是沉重，很明显那是一段让他也不愿意回忆的经历。
    ※※※
    在克苏鲁神话体系中，这些个神明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