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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9

      。
    宋父和宋家三位郎君也想着法子劝慰她哄她开心。
    她心神忧虑, 每日昏沉无力, 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致。
    回到齐家后也很少出门, 不是在居室前的小院子里与婢女玩着简单的游戏, 便是和齐小妹柳云丝在后园子里嬉闹一会儿。更多时候是让人打听从北方传来的消息。
    夏去秋来,转眼两个多月过去, 断断续续听到北方传来的消息:战事吃紧,与匈奴交战各有胜负。每当听到我军有多少将士殉国,她就会一连几天做噩梦,总是梦见齐颂满身是血的朝她爬来。
    每次从梦中惊醒,她都久久不能入睡, 小檀和小青在一旁陪着她劝她,直到天明才能睡下, 却依旧睡不踏实。
    又是一次听到周大将军的兵马受挫,死伤无数,她夜间再一次梦见了齐颂。
    这次他不是满身是血朝她爬来,也不是一个人踏着尸山血海朝她走来, 而是站在苍茫无边的枯草荒原上, 背对着夕阳,悲凉孤寂。他冲她笑说:“娘子,我回来了。”
    她激动扑过去抱他,却发现自己抱着一杆插在地上的长柄大刀。她惊慌四顾, 极目之处空旷无垠, 除了北风只有枯草,没有齐颂, 甚至没有一个人。
    她四处奔跑呼喊齐颂的名字,最后被什么绊趴在地,回头去看,是一个人,满头满脸的血,里面残破的衣袍领口处绣着一朵桃花,已经被鲜血浸染。
    “齐颂——”她大呼一声,从噩梦中惊醒,急促呼吸,额头一层冷汗。
    “娘子。”睡在一旁小榻上的小檀被叫声惊醒,忙走过来,撩开纱帐,抓着她的手问,“娘子又做噩梦了?”
    “嗯。”她点了下头。
    小青端着灯到榻前,又倒了杯水过来:“娘子喝口茶水压压惊。”
    她做起身一口气喝了半杯。
    小檀帮她顺顺气,安慰道:“郎君不会有事的,娘子不要忧虑了。上次回宋宅时郎主不是说了嘛,郎君是跟着廖先生的,廖先生是周大将军僚佐,不用提枪上阵杀敌,郎君肯定也是不用的。等将匈奴人打跑了就回来了。”
    “正是。”小青附和,“娘子别劳神忧思了,你瞧这两个多月整个人都清瘦了,精神也憔悴。郎君回来瞧见还不要心疼死。”
    “回来?”她抓紧锦被扯了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又能回来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1]
    他叹一声,恍然惊住,细想一下这首诗,地理位置不对,此次对抗匈奴战场不是在陇西,应该不是这首诗词。
    心里稍稍安慰,却依旧减不了担忧,即便不是这首诗词,那么多写征夫征妇的诗词,犹如此诗词结局的数不胜数。
    她颓然躺回榻上,眼睛直直望着帐顶,还在回想梦中的境况,越想越害怕。
    鸡鸣时分她才再次入睡
    一直睡到晌午方悠悠转醒,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着了凉,头不舒服,全身也使不上力,小檀端来膳食,她刚吃了两口便反胃全都吐了出来,再也吃不下一口。
    齐母闻言赶过来,瞧她面色苍白,精神疲惫,立即让人去请医工。
    医工赶来问了情况,号了脉后,向她问道:“娘子月信多久没来了?”
    唐小诗心一紧,脸颊微热,却一明白对方之意。她的月信似乎从齐颂离开就没有再来过。之前宋楚的身子不太好,月信也不准时,推迟甚至隔月来都是有的,加之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经常因噩梦失眠,有些内分泌紊乱,食欲不振,所以即便没来或有其他的反应她也觉得正常,没朝那方面想。
    也更是因为她不认为会一次就中。
    齐母自然懂医工之意,有些激动地拍拍她手又问一遍。
    她回过神道:“两个多月了。”
    医工笑道:“那就没错了,娘子是害喜,娘子身孕约莫两三个月了。”
    她头有些发懵,下意识伸手抚上小腹,内心复杂,不知该喜该忧。
    如果齐颂能回来,她自然希望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如果齐颂回不来,这个孩子就是个遗腹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此后人生必然是充满坎坷。
    齐母闻言却立即笑开了花,连连询问医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如何养胎,平日要注意些什么等等。
    认真听着医工交代,齐母亲自送医工出门,回来后便一个劲和她说要听医工的嘱托如何养胎,又吩咐身边的嬷嬷多安排两个婢女过来伺候,吃喝什么都要最上好的,不能饿着累着磕着碰着等等,絮絮叨叨许久。
    齐母乐得合不拢,这两个多月因为担忧挂念儿子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可见对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期盼之大,她有些话也不适合再说。
    抚着小腹笑了笑道:“婆母,现在才两个多月,用不着这般费神。”
    “半点马虎不得,你瞧瞧你这段时间都清减了多少,婆母知道你是担忧大郎,但是今个起你还要多顾念腹中的孩儿,为了腹中的孩儿也好保重身体,不能再伤神知道吗?”
    她点头应下。
    她也不想伤神,但是却不由自主的会为齐颂担忧,夜夜被噩梦惊醒,她哪里不想去睡一个安稳觉呢!
    自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