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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昨天他们晚上吃的还要多很多,他用心地包了一个丝娃娃递给大青蛙:“给你吃哦。”
梁司寒凑过去,张开嘴把丝娃娃咬住,揉了下吨吨的头发。
周文安在一旁默默吃味,大青蛙没来之前,第一个都是包给自己的呢。
刚冒了一会儿酸泡泡,宝贝儿子就递过来一个丝娃娃,他快快地张嘴咬了吃,小声说:“吨吨真好。”
吨吨“嗯”“嗯”地点了头,又给罗叔叔和太婆都包了。
他吃丝娃娃的乐趣就是包菜,往圆圆的小面皮里加各种菜,很有意思。
“爸爸,我们回家了自己也做好不好?请珠珠和珠珠妈妈一起来家里吃,还有小袁叔叔。”
“好。”
吨吨终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大的,嚼着半天吞进去,疑惑地问:“那可以把蛤蜊包进去吗?让小袁叔叔买蛤蜊哦。”
太婆喝着酒,慈爱地说:“吨吨想吃什么就往里面放什么,都可以放。”
吨吨表示满意。
丝娃娃真是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阿婆咪一口小酒,对吨吨说:“吨吨你给大家讲一下,丝娃娃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是不是不记得了咯?”
“当然记得啊!”吨吨手里拿着一个面饼,正在纠结要往里面放什么菜。
他昨天才听太婆说过的,看着大青蛙,他一板一眼地开始讲:“从前哦,有一个……一个叔叔吧……”
这起头就已经歪了。
周文安和阿婆都没纠正他,随他高兴。
“叔叔找到了一个小宝宝,小宝宝是裹在小衣服里的。”吨吨拿着手里的小圆饼示意,“然后……然后……”他伸手费劲地往圆饼里放了一点青瓜丝和酱萝卜丝,再把圆饼慢慢叠起来,“这样裹起来,就变成了丝娃娃。”
好像太简单了,太婆昨天好像说了很久呢。
吨吨看向太婆:“太婆为什么不是丝宝宝,是丝娃娃啊?”
阿婆笑死了,眯着眼说:“宝宝就是娃娃啊,吨吨也是娃娃。”
“哦。”吨吨还搞不清楚这些称呼有什么具体区别,他张大嘴巴,啊呜一口把包好的丝娃娃塞进嘴里,高兴地对大家宣布,“丝娃娃被我吃掉啦!”
梁司寒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你的故事说完了?”
“嗯!”吨吨看向他,“说完了哦,你没有听懂吗大青蛙?”
被反将一军,大青蛙只能点头:“听懂了。可是一开始抱着娃娃回家的叔叔去哪儿了?”
吨吨皱起眉头,迷蒙半天,最后跟爸爸求饶:“爸爸,爸爸,那个叔叔呢?”
周文安轻轻撕了一张面饼,拿起筷子夹菜,一边包一边说:“叔叔是捡到了一个小娃娃回家,家里没有吃的,村子里挨家挨户给一些吃的,叔叔就把这些吃的全部包在面饼里给小娃娃吃。薄薄的面饼包了起来之后呢,像不像是一个包着小娃娃的襁褓?所以大家把这个叫做丝娃娃。”
他往饱满的丝娃娃里舀了一勺酸汤,递到吨吨嘴边。
吨吨张大嘴咬了一口,周文安给他拿着。
他嚼着问:“那……那个小朋友为什么会被丢掉哦?跟舅舅一样吗?”
周文安等他吞下去,再把剩下一半轻轻塞进他小嘴里:“嗯,可能是一样的吧。”
梁司寒想起吨吨提过,周文安还有一个哥哥,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寻找这个哥哥。
吨吨天真可爱地眨巴星星大眼问:“我们找到舅舅了,就搬到乡下好不好?”
阿婆给他夹菜,也问道:“文安啊,你大哥还没找到啊?没有音讯啊?找了好些年了哎。”
周文安抽了一张纸巾给吨吨,慢慢说:“还没有,应该快了。”
太婆遗憾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早知道后来要找,前头干什么要给出去,你爸也不像话。”
周文安的大哥是因为双性体质被父亲悄悄遗弃的,原本他以为第二个总归可以是个“正常孩子”,谁知道周文安还是双性体质。
许是他父亲认命,就没有再遗弃周文安。
可是周文安七八岁时,父母出车祸过世,爸爸才说出大哥没有过世,而是被送到了孤儿院,临终遗言就是让周文安长大了去找他大哥。
然而周文安只有一个孤儿院的名字,早前找去过,却被告知他大哥已经被人收养,收养人已经出国,无法联系,线索也就断了。
他去年终于联系上了那户人家,可是对方表示收养他大哥没多久又再次把他送到了别的孤儿院。
而那家孤儿院在美国,周文安通过多方打听都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他是想着等吨吨再大一点自己抽时间出国去一趟。
周文安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于是没怎么说起。他对阿婆说:“慢慢来吧,应该可以找到。”
吨吨在一旁点头:“对哦,找到舅舅我们天天吃丝娃娃哦。”
周文安被他逗笑,忧伤的情绪顷刻间消弭于无声中:“好啊,天天吃丝娃娃。”
吃东西时候,吨吨偶尔看看爸爸,再看看大青蛙。
堂屋里凉风习习,院子里阳光明媚,还有零星从大槐树上飘落的小树叶。
吨吨晃荡着脚丫子,感觉自己很幸福。
吃过饭,正是一天中最酷热的时间,无法外出,大家坐在堂屋的藤椅上喝茶闲谈。
吨吨坐在梁司寒的腿上跟一旁的罗远恩说话,东拉西扯问东问西。
周文安见他已经跟梁司寒初步恢复关系,心里也放心了。
他去院子的井边捞西瓜。
西瓜是昨天就放进去了,搁了一夜早就凉透了。
水桶是铁做的,放了西瓜还有井水,很重,他拽得有些吃力。
一双手从自己的身后绕过来,一把拽住了绳子。
男人的热气堪堪掠过耳鬓,惊起一阵涟漪。
“我来。”
周文安脸立刻红了,下意识地去看堂屋里的几人,好像并没有人注意这里。
他后撤,仓促地避开梁司寒的身体,成年男性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实在是太过强烈,让他手足无措。
梁司寒一边往上拉水桶,一边轻声问:“小周先生,你大哥的事情,方便跟我简单说说?我认识一些人,也许可以帮到?”
周文安原本还在尴尬中,听了这话,第一次正色凝视面前的男人。
他这一次没有任何纠结地说:“我大哥是被人带到美国又送到了美国的一家孤儿院的,如果你可以帮我的话……”
他激动紧张地说不上话来,“你真的会帮我找吗?”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美国遥远得跟天方夜谭一样,机会渺茫;如果有梁司寒帮忙,也许可以很快就找到大哥了。
梁司寒见他的情绪如此激越,可见那个大哥对他而言是极为重要的。
他把水桶拉上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