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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也可先垫垫,只怕还有得等的。”
正值春末夏初,微风和畅,放眼望去入目皆是花木,亭台屋舍古朴典雅,眼前郎君俊秀温和,又一心倾慕自己,王沅突然觉得,再不能更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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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事如意之时,往往就是麻烦事将来的前兆。
这不,方才给老夫人请了安,宫中就有来使,倒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的腔调,只简单递了口信,圣人要召王三郎与寿安郡主入宫。
“不知陛下所为何来?”
老夫人先开了口,但也没多少焦急神色,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过,身形站得稳稳的。
“某却是不知,郡主与王郎君入了宫,便知了。”
来的寺人眼珠溜溜转,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对上王沅时笑容就谄媚了几分,连个眼神都没分给王三郎。
不过是个过了气的世家郎君,眼瞅着连驸马都不是了。
老夫人挥挥手,自有伶俐的婢女送来使出去,还塞了些打赏的金银。
她看了看自己的嫡长子,除了叹气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王府养他倒是无虞,便是如此吧。
大约也猜到了缘由,王三郎面上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是眉间的皱纹深了几分,到了还是没开口,而一旁的王元娘几乎遮掩不住自己的笑意。
立在一旁的王沅则是一言不发,仿佛与自己无关一般。
她半垂着眼帘,目光落在自己的袖口,细细密密的丝线绣了一对彩蝶,手一动,线上光泽流转,倒是好手艺。
入宫便入宫,说起来估计是长公主终于回来了,已经跟圣人提了要和离之事。
这桩十数年的恩怨情仇狗血大剧,可算是要落下帷幕了。
午后入了宫,进了宜政殿,行了礼,王沅一抬头果然就见着了一身宫装的长公主,以及崔三郎,甚至连崔泠也在。
大昭朝的风气果真是好,要是在后世,哪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带崔泠入宫,怕是要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见到王沅与王三郎前来,崔三郎就握了握长公主的柔夷,待她看过来时,俊美的脸上就扬起笑意,容光摄人。
而许久不曾见王沅的崔泠则是欢快地叫了一声:“阿姊!”
这会说的是家事,圣人早就屏退了旁人,所以长公主也没制止崔泠这般失仪,也是因着圣人方才对聪明伶俐的崔泠很是喜欢的缘故。
自觉地站到崔泠旁边,王沅抚了抚她的发顶,没办法,长得可爱果真是招人疼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沁了水一般。
知道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一回事,看着眼前的女童,王三郎袖中的手攥得死死的,不屑地别开眼去,只当眼不见心不烦。
见人都到齐,坐在上首的圣人扫视在场的几人,比上次赏梅宴时的气息还弱了几分,颇有些重病的模样:“如今人都到了,也把这桩公案了解了。”
他望向王三郎,目光不善:“王泯之,昔日长公主言愿意下降王家,但朕知你已有妻,可有逼迫于你?”
“不曾。”王三郎缓缓一揖身答道。
再是厌恶长公主,也不得不说,元娘的阿娘,实是难产而亡,与皇家无尤。
“可你是如何待长公主的?新婚夜大醉不归,婚后处处冷落,甚至流连平康坊,日日饮酒作乐……你可是对皇家心存怨怼?”
说道此,圣人严厉了几分,二十余年的天子,威仪犹在,让王沅都听得脚尖一缩。
回忆那段荒唐旧事,王三郎脊背弯得更狠了些,艰涩道:“某不敢。”
见他如此,毕竟是要给寿安一个面子,圣人喘了喘气,才接着道:“如今既然已成怨偶,不如朕赐你们二人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可有异议?”
“某无异议。”
他垂着头,看见光滑如镜的地砖上印出模模糊糊的面容,深蹙着眉,枯瘦的脸上显出苦笑的神情。
心里也在笑,终于结束了,从此不相干,哈哈……哈哈哈……终于……还是结束了啊……
前缘已了,王三郎自然是被退下,自出宫了。
而圣人想着让王沅与崔泠这对姊妹多相处一会,又顾忌要商谈长公主再嫁崔三郎之事,便面色慈爱地发了话:“寿安带着阿泠去芙蓉池走走,清晖阁附近的有株海棠开得正盛,不妨去看看。”
想到苏六郎今日好似也当值,说不得就会遇上,圣人笑了笑,却是没有提醒她。
圣人发话,谁又敢不听,王沅只好带着崔泠行了礼,就往外退去。
自然有伶俐的宫人在前面引路,带她们去赏海棠花,她想着难得来个大昭宫一日游,如今这时节不冷不热,倒也不错。
可才出了宜政殿不久,就看见不远处有人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赶来,见到她时眼睛一亮,连忙上前,一开口就嚷道:“郡主!婢子是苏府九娘子身边的婢女,求郡主救救我们家九娘子!”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