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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江池王沅是知道的,每每三月上巳节,多是游人踏青,附近有不少可供宴饮场所,曲水流觞也是常见。
其实就是引一条曲折溪流,置酒杯于水中,漂浮至谁人坐席前停滞,此人需满饮此杯,古人也很是会玩的。
“那席上褥垫选色,也很有几分心思。”
柳箐温声补充道:“选了玉色,倒是与枫林红艳之色,相映成趣。”
她故意在王沅身上打了个转,显然是很嫌弃王沅这一身枫林同款色。
“的确,阿沅今日怎地穿了朱红,虽是华艳,与这枫林却是撞了。”卢娴察觉了柳箐话意,顺着问道。
王沅打定了主意,不能说是自己失策,淡然回应道:“不过偶然制得新衣而已。”
可柳箐何许人也,她柔声笑道:“听闻顾二郎曾赞过女子着月白最是温婉。”
言语如此直白,卢娴也听明白了,她打量了王沅一身的红,眼神嫌弃:“阿沅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王沅唇角微微抽动,不过换身平时少穿的颜色,试图刷低顾二郎的好感度,怎么就成委屈自己了。
不过方才见顾二郎神色无异样,似乎的确失策了。
她瞥了瞥不远处状似与友人寒暄的苏六郎,心里安慰自己:这不还是有人觉得自己这身没毛病,向自己求娶么。
三人寻了处位置相近的坐席安置,开始叙些闲话。
“听闻郭右丞最近给郭五娘寻了昏事,是郑家的郎君,结果被郭五娘寻死觅活地搅黄了,也不知她是何心思。”
卢娴是三人中的八卦担当,王沅初识她时还不显,如今几乎可称得上洛京后宅百事通了。
“可当郭右丞问及她想寻哪家郎君,她只是哭哭啼啼,始终不肯开口,听闻还把郭右丞气得病了几天。”
正说的兴起,卢娴被轻轻扯了扯衣袖,她不满地顺着柳箐目光望去,就见到八卦的对象正往这边走着。
这么远的距离,应当听不见才是啊,卢娴假作淡定,还端起杯盏润了润唇瓣。
随即她就见到郭五娘行至王沅坐席前,眼圈微红地瞪了她一眼,便离去了……
方才提醒了卢娴的柳箐窥得了些端倪,她看着面色淡淡的王沅,笑着开口:“却不想还是阿沅为阿娴解了惑。”
听柳箐话意,王沅也恍然大悟,方才一步三抖,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那个便宜未婚夫的小娘子便是郭五娘。
的确是个看上去很能哭的人才的样子。
卢娴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可看到行至王沅身侧的顾二郎时,也明白过来。
没想到这郭五娘的心仪之人便是顾二郎,怪不得不敢对郭右丞明言。
这时,被旧友环绕,顾二郎好不容易才脱身来寻王沅。
等到看见与柳家、卢家小娘子坐在一起闲聊的王沅,顾二郎又陷入了怀疑中,梦中的阿芷满心满眼都是他,又生性孤僻,又怎会与这两位小娘子交好?
他按下了思绪,先向两位小娘子揖了揖,便算是招呼了。
随后神色温和与王沅商量道:“阿芷,方才之事,实是误会。开宴时,你我同坐,我为你细细分说可好?”
来顾府的宴会本就是照顾这两家声誉,王沅实是不想与顾二郎多有牵扯,便回绝道:“儿与友人同坐,方才之事,儿并未放在心上。”
此事王沅当然不会放在心上,顾二郎直接向两家长辈分说即可,嗯,能主动退亲更好。
见王沅不肯同去,顾二郎心下难免不满,他本就是因着梦中之事才几次三番主动相就于她。
往日里可都是王沅上赶着与他亲近,拿乔也应当有个限度,可见女子果真是宠不得。
他维持住翩翩君子风度,温和道别:“那阿芷自便,我先去了。”就挥袖而去。
见得他离去,卢娴上身向着王沅微微前倾,才开口道:“这顾二郎口中所说,是何事?”
端着杯盏看戏的柳箐,轻声猜测道:“莫不是与郭五娘有关?”
再一次服气柳箐的王沅颔首:“确是与郭五娘相关,她方才在顾二郎面前诉说心意。”
唇角勾起,卢娴戏谑道:“被你撞见了?”
王沅也有些无语,她道:“是我与顾二郎交谈之时,郭五娘突然出现。”
当着与之有昏约的小娘子的面,跟郎君表白心意,郭五娘也真是大胆。
一向言语随心的卢娴也自叹弗如,她叹气:“这也太不把我们阿沅放在眼中了,真当郭右丞已经升了左丞,可称一声相公了不成?”
赏玩着几案上摆花的柳箐声音轻柔:“听闻圣人果真有此意,许是不久能得些消息吧。”
“难怪郭五娘今日在阿沅面前如此造次,是算准了自己的身份将要水涨船高,顾家也不免心动。”卢娴称奇道。
这还是照顾了王沅的面子,说得委婉,掌握实权的权贵家娘子与父族不显,有皇室封号的郡主,前者显然更有吸引力。
如果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