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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温睡得很沉,没有被他起床的动静弄醒,像个男版睡美人,肩膀以下被羽绒被遮住,只露出雪白的脖子和肩膀来。扎尔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睡美人的脖子上有枚浅红色的吻痕,想到是自己的杰作,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
    宽大的毛线外套就搭在床头柜上,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穿好,又花了点时间去找自己被踢到床底的拖鞋。勉强把自己打理整齐后扎尔斯才打开了房门,下一秒,一个库鲁鲁从脚下滚了进来。
    他和库鲁鲁大眼瞪小眼了几秒,意识到它在想什么,自觉解释道:“我昨晚借住在这里。”
    他用了“借住”这个词,也不知道库鲁鲁听懂了没有,就匆匆去了自己房间——时限快到了,他得去和埃尔文斯谈谈关于格兰特的事。
    埃尔文斯仿佛真的不用睡觉,还在房间里坐着,百无聊赖地在抛一枚硬币玩,蛇在笼子里盘成一团睡着了,扎尔斯进门也没把它吵醒。
    “早。”埃尔文斯头也不回地说着,硬币往上抛的角度偏了点,直接朝站在门口的扎尔斯落去,后者下意识伸手接住后他才回过头来,用最平常的语气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扎尔斯迟疑着说。
    睡眠质量确实不错,但那之前发生的事实在不适合跟埃尔文斯说,毕竟他和埃德温还在谈地下恋爱,他负有一半保守秘密的责任。
    埃尔文斯不知道他心里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顾忌,想的还是自己昨天开的那个玩笑,又把它半开玩笑地说给扎尔斯听:“其实昨天我就你们之间的关系和亚……埃德温聊了聊。”
    扎尔斯愣了一下:“嗯?”
    “他好像没明白我在开玩笑……”埃尔文斯看起来很想笑又不敢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勾起嘴角说,“你们是不是以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瞎子,两个明显没有恋爱经历的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玩地下情?”
    他说得够直白了,虽然扎尔斯还不知道他和埃德温开了一个怎么样的玩笑,但已经反应过来埃尔文斯是什么意思——他早就看出来了,时间可能比他们确定关系还要早。
    不知该说是他天生的敏锐还是身为埃德温唯一好友的直觉,总之都被看出来了,扎尔斯也不认为对方是在诈他,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了。
    “其实没有多久,大约只是……”
    埃尔文斯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表示自己对他们的恋爱细节没有兴趣:“我不需要知道这个,只是欠缺当事人的肯定,现在已经放心了。”
    “放心?”
    扎尔斯不太明白。
    “我还是个孩子时就和他做朋友了,他的事情几乎没人比我更了解——当然,赫尔莱特除外。”埃尔文斯的视线落在躺在他掌心的那枚钱币上,像是透过它看见了往事,“被你带到这里以后我开始观察所有和他一起生活的人,最后得出的结论很简单:他在这里生活得轻松愉快,在亲眼看到之前,我根本没办法想象这件事。”
    他像在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扎尔斯明白,他是想说自己眼中的埃德温。
    “他性格孤僻,喜欢一个人呆着,起初是瑟坦那要我去和他说说话,后来则是我真心想和他做朋友。一起长大的那段时间里,我看到他肩上背负得太多,快要把他压垮了,却没办法帮上忙。我去找过瑟坦那,希望他能把责任从亚伯那里分担一部分,但他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亚伯主动把这些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坚持自己在黑晶殿里呆着,做最孤独的王。
    “我以为那里从此就是他一个人的领地,所以在他决定把你带到黑晶殿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愿意向你倾诉自己的过去和苦痛,也愿意和你分享从赫尔莱特那里继承来的灵魂武器,除了喜欢你甚至爱着你,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理由可以解释这件事。”
    扎尔斯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语气笃定的这番话,片刻后才说:“之前我想不通埃德温为什么会喜欢我,他和我说了很多。当时我还是没想明白,不过后来躺在楼下的草坪上看他的阳台,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其实喜欢一个人是很难细数出一二三个理由来的,他自己都根本说不清楚,更没必要去深究埃德温为什么喜欢他了。比起一直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坦然些去接受对方的感情,遵从本心去谈一场没有负担和压力的恋爱,好像更适合他们的情况。
    埃德温像挂在树梢上的那弯月亮,那又怎么样呢?
    他喜欢就好了。
    埃尔文斯没有深究他想通了什么,自觉情感导师的工作已经尽职,沉默片刻后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他的视线投向幽幽散发着蓝光的“门”,低声问。
    这个“他”指的当然不是刚才他们一直谈论的埃德温,而是还没有如约返回的格兰特。
    距离约定好的三十小时,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的短暂时间了。
    洛克希尔街179号的所有人在这二十多个小时里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只有身为局外人,又被委托看守出口的埃尔文斯能直白地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扎尔斯和他对视了几秒,诚实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回来。”
    他对格兰特有多强其实没有概念,能查到的资料都是对方还在驱魔人协会就职时留的档案,然而现在的格兰特和以前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从昂萨斯特的地盘上救出人来。
    虽然是这样,但他还是希望格兰特能成功。
    如果为之努力了十几年、孤注一掷也要达成的目标都失败了,也许格兰特会想,这些年来自己的努力换回了什么呢?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了,只能这么做才能让自己过得轻松些。扎尔斯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太自以为是,但还是希望他能够成功救出父亲,回到相对正常的生活。
    不是同情,是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仅此而已。
    “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个悲天悯人的白地圣人党党魁,但又天真得过了头,更像做白日梦的小朋友。”埃尔文斯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美好幻想,表情无语,“早知道亚伯喜欢这样的,我就从人类幼儿园里给他捉个幼崽回去养大当情人了——”
    莫名其妙被攻击成幼儿园小朋友的扎尔斯:“?”
    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两句,就听见埃德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俩好像很闲,这么早就在这里玩脱口秀?”
    下一秒,披着睡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先看了扎尔斯一眼,然后在埃尔文斯玩味的目光里开口问:“几点了?”
    “……八点了。”扎尔斯看了眼桌上的闹钟。
    埃德温点点头,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