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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一下,费了半天劲睁开眼睛,却不想紧接着就被谢臻温暖的手,遮住了他的视线。
    “困了就睡会吧,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谢臻温柔的声音在叶鸽的耳畔回荡着,这让他再也撑不住了,胡乱往谢臻的怀里又蹭蹭,没多久就彻底睡去。
    等待叶鸽再次醒来时,还有些迷糊,以为仍在黄包车上,缓了好一会才意识自己已经躺在了床铺上,骨鸟给的小红灯笼串正挂在床头,晕亮了层层床帐。
    叶鸽揉着眼睛从被褥间坐起,很快就看到了正靠在窗边的谢臻。
    谢臻似乎在想些什么,半虺杆将落未落地挑在他的指间,虺头处漫溢着缕缕白烟,由着自窗外而来的微风一吹,淡淡地散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叶鸽安静地没有出声,就这样透过床帐间的缝隙,默默地望着谢臻的身影,不想打扰。
    他的三爷,他的先生,身上似乎一直有着许多他不曾知晓的秘密,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对于这些事,叶鸽向来不是很在意,谢臻不说,他就不问,他只要谢臻好好的,就足够了。
    但是,就在最近,敏感的小鸽子突然感觉到,谢臻所追查的事情,似乎跟自己有关。他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感觉到了就是感觉到了,从戏园到山村,再从山村到阴市,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撩起了床帐,谢臻也察觉到了叶鸽的视线,将手中的半虺杆一手,几步走到叶鸽的床边坐下来,摸着他的头柔声道:“醒了?可真是把咱们小鸽儿累坏了,睡了这么久。”
    叶鸽有些眷恋地蹭到谢臻的手臂边,仰头起头眨眨眼睛,在谢臻的手上写道:“先生不累吗?有没有睡一会?”
    谢臻伸手抱住叶鸽的后背,轻笑着摇摇头:“我倒没觉得多累,刚刚也歇了歇。”
    歇了歇,那便是肯定没睡了,叶鸽在心里嘟囔几声。想来也是,在阴市这种地方,谢臻必不放心让自己单独睡一间房,可房中又没有其他的床铺……
    叶鸽的手心中出了点汗,他咬咬嘴唇,还未写字脸上就已经热起来了:“先生,也上来睡一会吧,就当陪陪我。”
    写完这一行字,叶鸽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知道这么久以来,谢臻待他百般的好,却并没有与他同床,是出于对他的尊重。
    谢臻不想像那些少爷们玩弄戏子一样,轻薄地对待他。
    先生的心思,先生的好,叶鸽都能懂得。所以此刻,他原本只是想要谢臻上床来歇一会,可又生怕谢臻误解了他的意思,觉得他不知好歹,于是连忙又在谢臻手上写道:“我已经睡好了,先生你上来歇歇,我去外面坐着就好。”
    “刚刚不是说要我陪吗,怎么这会又要去外面坐了?”谢臻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叶鸽的耳畔响起,叶鸽脸上更红了,伸手想要继续写些什么,却只觉一阵颠倒,再睁眼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被谢臻拥着,倒在了床上。
    谢臻轻吻着叶鸽红成一片的脸,重新将被子拉上来,盖到了两人的身上:“我确实不怎么困的,但是陪鸽儿躺一会,却是很乐意的。”
    叶鸽趴在谢臻的怀里,身上盖着厚实又暖和的被子,刚刚的羞涩与窘迫不知不觉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谢臻的呼吸声起起伏伏,似乎平稳了下去,叶鸽也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目光描摹着谢臻细长的眉眼。
    这样安谧的环境,让叶鸽刚刚压下去的心思,又重新浮了上来。
    先生最近在追查的事,真的会跟自己有关吗?可说到底,他只是个被人废了嗓子的小戏子,身无长物,一无是处,又有什么值得谢臻去追查的呢?
    思来想去,叶鸽不禁觉得有些苦恼,闭上眼睛,脑袋跟着往谢臻肩上靠了靠。
    “鸽儿在想什么?”谢臻确实并不怎么累,他只怕将叶鸽好容易鼓起的勇气戳破了,才躺到了床上。叶鸽的小动作他当然都知道,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小鸽子居然好像有了烦心的事。
    叶鸽没想到谢臻还醒着,身体不由得一缩,忙在谢臻手上问道:“是我吵醒先生了吗?我不动了。”
    “没有,”谢臻索性睁开了眼睛,靠到床头,将叶鸽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我本来就不困的,有这个功夫,不如跟你说会话。”
    “鸽儿先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
    叶鸽皱眉纠结了一会,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在谢臻手上写道:“先生……你来查这次的事,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谢臻一愣,他知道叶鸽的心思细腻敏感些,却想不到他能察觉到这件事。
    “为什么会这么问?”谢臻低头,将叶鸽写字的手握住,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叶鸽蹭着谢臻的下巴摇摇头,他确实说不出来缘由,就是单纯感觉到了,忍不住想要问而已:“先生,是不是这样?”
    谢臻看着叶鸽的双眼,继续隐瞒的话突然说不出了,小鸽子没有察觉前,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不说是一回事。小鸽子既然已经察觉了,那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立场,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继续蒙他。
    “是,”谢臻用手指抚过叶鸽的耳鬓,点了点头:“这些事,确实与你有些关系。”
    叶鸽听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与这些神神怪怪的事,究竟有什么联系。
    既然要说,谢臻便不会让叶鸽听不明白,他伸手将半虺杆取出,在床头上轻轻一磕,之前从妖判石像胸口取出的光团便从虺头中飘了出来,被谢臻引着,一路飘到了叶鸽的面前。
    “鸽儿知道,这是什么吗?”谢臻托着叶鸽的手,让他将光团拢在指间。
    虽然之前谢臻并没有跟他说过,但是叶鸽细细回想了一下这光团的由来,很快就猜到了:“这是气运?是妖判从谢二少还有道童他们身上吸来的气运?”
    “对,”谢臻肯定了叶鸽的猜测,继续解释道:“那尊妖判的石像,不仅被人剜去了双眼,还被人在身体中植入了一个阵法,使它可以吸取生人的气运。”
    又是气运……话说到这里,叶鸽很快就联想到了当初狐妖被抓时,对谢臻说过的话。不由得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紧张地握住谢臻的手:“是不是,我的气运有问题?”
    “是,”谢臻望着叶鸽的双眼,从头说起:“我回沧城后,第二次遇到你时,就想把你从福月班中带走,但是……”
    “我在福月班中,发现了一个阵法,它使你身上的气运不断地被福月班吸走,只要它还存在一天,你就无法脱离福月班。”
    “怎么会这样?”叶鸽的目光中染上了茫然,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对自己布下这样的阵法。
    “我之前说过,你本应是福泽深厚的人,身上的气运也是极好的,应该就是有人看中了这一点,想要夺为己用,所以才会在你的身上布下阵法。”
    谢臻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