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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盯着他的双眼低语。
因为池壁的高度问题,他们俩所在的地方确实是大家的视觉死角。
而且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唱歌上,恐怕也根本没人会想到往这里看。
顾洋还妄想推开他,用力摇着头:“不行,真的不行!”
江知海凑近了他,小声问:“想不想尝尝水下憋气的感觉?”
“啊?”顾洋愣怔了下。
“我陪你一起。”江知海握住他的肩膀。
在水里泡了许久,两人的体温其实已经没什么差别,但顾洋却还是觉得他手心传来的温度似乎一下便安抚了自己慌乱的心。
他无措地望进他的眼里,心底好像真的萌生出一丝微弱的期待。
江知海倾过身来,唇与他的缓缓靠近,靠近——在背着所有人的角落,在满厅的喧闹歌声中,与他轻轻地吻在了一起。
“屏住呼吸。”江知海贴着他的唇,低喃着叮嘱。
顾洋闻言,赶忙将呼吸屏住,这么一来,江知海唇上的温柔触感似乎也变得更明显起来。
江知海按着他的肩膀,与他唇贴着唇,缓慢地浸入透明的池水中。
柔软的水漫过脸颊,漫过他们相触的唇,漫过耳畔,又缓缓漫过头顶……顾洋感到水的浮力在缓慢又有力地冲击着他们,像是随时能将他们的唇冲散。
在那一瞬间,虽然脑子根本来不及多想,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环住了江知海的腰,妄图让两人能贴得更近一些。
哪怕只是这样一次自然的分别,他也不想有。
水下的窒息感将人的其他感官无限放大,他也清晰地感觉到江知海按着他肩膀的手加大了力道。
这不是一个缠绵悱恻的水下之吻,要论美感,远不及他们在岸边的每一次相拥。
可顾洋却是第一次生出这种倔意。
是啊,如果他们不是两个同样性别的男孩子,此刻在玩乐的朋友们面前,如果想吻,也便吻了,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
这些天来,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有点儿自己的时间,他们连甜蜜都不够用,自然是没精力再想更多,可是与他人不同的压力却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
他们甚至无法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
大概他们所怕的压力也就像此刻漫过头顶的水一样,正无时无刻地将他们淹没其中。
在水下待了太久,顾洋终于有些坚持不住,江知海似乎已经料到他的极限,及时托举了下,与他一同露出水面。
头顶上沾的水哗啦啦流下,两人顶着一头湿法,脸上的水也流下去,傻傻地互相对视着。
顾洋觉得这一刻,他与江知海的心意是相通的。
他固执地扣着江知海的腰,认认真真地开口:“我会一直这样抱着你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
江知海的唇角一点点弯起来:“我扣着你肩膀呢,你就算放开,也逃不走。”
59、浪漫
学生们寒假的时间毕竟早些, 就算他们旅行的决定仓促,但因为没赶上春运时一票难求的状况,所以出行也还方便。
最近的天气也很给面子, 他们在网上查了查,北方的几座城市这几天恰好有一场连绵的大雪要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公作美。
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大雪而已,所以特意选了个不太喧闹又交通便利的小城市,几个小时的高铁距离,来回都方便些。
说是泳队去搞团建, 实际上能去的人也没几个,因为是骋的身体关系,池南跟他都离不开本市,队里好几个人都已经订了回家的票,想再溜号也是难上加难。
于是最后成行的也就只有六个人, 陈薇薇还是被秦弦硬拉来的,理由是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在实在是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而她有陆昂这个表哥在身边, 家里人倒不会不放心。
说是泳队团建,眼下看来, 也不过是几个朋友同行的小旅游罢了。
虽说几个大男人在一起让一个小姑娘负责行程看起来很不负责任,但秦弦似乎对统筹这种事很感兴趣, 一确定好时间便马不停蹄地在网上查起了教程, 一件一件事料理得井井有条并且乐此不疲。
陈薇薇属于只要不让她操心让她干啥都行的类型, 几个大小伙子更是听话, 基本就是秦弦怎么说怎么算, 他们的六人行,可以说开端就十分和谐。
罗市的冬天温度最低也有零下十度左右,但一件不薄不厚的羽绒服已经足以过季, 秦弦查过攻略,特意勒令他们依然买了一件加厚羽绒服,裤子也买了商场里最后的那种穿上,才带领队伍踏上北行的高铁。
旅行的心情虽然激动,但坐在车上的路途却是很无聊的。
他们六个人的车票恰好是两两在一起的连坐,而且大家离得也都不远。
上车之后,秦弦就拉着陈薇薇选了靠近中间些的那俩座位,后面四个男生尽职尽责地将几个人的行李箱全都放上了置物架,才各自回到座位坐下。
顾洋跟江知海坐的恰好是两人位,顾洋坐在里面,江知海高大的身形配上前后的椅背基本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虽然是在公共的车厢里,好似也有了个相对来说隐私一些的空间。
这种与他人的距离让顾洋不由得生出一种安全感,等车启动起来,车厢里不再有人胡乱走动,他与江知海的手便悄悄地在衣服下牵在了一起。
微信群里弹出个震动提示。
琴弦不许动:“我这边好多吃的,谁想吃东西过来找我拿。”
江知海侧过头去,征询地望着顾洋。
顾洋摇摇头,握着他的手悄悄紧了紧:“昨晚没睡好,就想好好睡一觉。”
秦弦订的住处是一个民宿,据说正好是三室一厅,看图片倒是干净舒适,但就是不知道隔音怎么样。
按理说出行前一天要好好休息,但江知海昨晚抱着他,越想越觉得这长长的一周旅行时间太久,如果真的摊上那种墙壁薄如纸的住处,对他们来说未免太过漫长。
于是便打着这个幌子,不由分说地缠着他直到半夜,顾洋现在不只腰酸背痛,连眼睛都是酸的。
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江知海当然一清二楚,听见他这么说,便大大方方地把肩膀亮了出来。
高铁的座位多少还算舒服,顾洋困得不行,有江知海挡着,也计较不了太多,没多久,便倚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见他睡得熟了,江知海才伸展开手臂,将他半抱在怀中。
这么一来,顾洋应该会舒服许多,只是,如果他醒着,恐怕会不好意思在公共场合这样做。
江知海昨晚也同样没怎么睡觉,调整好姿势,便仰在椅背上同样闭目养神起来,只不过人在外面,他怎么都睡不熟,列车每到一站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