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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能力带我一起走。只是分开得久了,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她像其他母子那样亲近。”
最后这几句,江知海又恢复了开头那样仿佛只是在陈述故事一样的语气,可顾洋的心却早已经因为疼痛,而紧紧缩成一团。
江知海忽然紧紧抱住他:“抱歉,让你听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其实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不知道今晚为什么,面对你突然就有了一种倾诉的yu望。”
顾洋在他怀中用力摇着头,突然又抬起脸来,与他的唇紧紧印在一起。
这些天来,在情shi上从来都只有江知海主动,顾洋推脱都来不及,这么一来,还真是让江知海受宠若惊。
深深一吻完毕,江知海抵着他的额头,呢喃着道:“早知道这点儿小事就能让你这么热情,我早就说了。”
他的语气越是轻描淡写,顾洋心里就越是难受。
他再次朝着江知海吻过去,妄图让两人脑中所有的不快都随着无尽的缠绵烟消云散。
有些时候,身体的抚慰是最能安慰人的。
可他此刻已经分不清,需要安慰的人到底是江知海,还是无比胆怯的自己。
八岁那一年,在那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夏令营里,他在水中沉浮的那漫长难捱的时刻,顾洋将那个朝着自己游来的小男孩看作了自己的英雄,从此,目光再也没在他身上移开。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对他的关注何时转变成了爱情,当初的那一场相救,一直被他当成自己生命中唯一一次以具有英雄主义的浪漫开场的相遇,哪怕是之前不敢奢望真与江知海发展到友情之上的那段日子,他依然将那时的遇见看作此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之一。
而他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一场相遇带给江知海的,居然全是不堪的回忆。
他害他失去与母亲相伴长大的机会,害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加稀少。
顾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样的他,还有资格去争取江知海的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失眠一夜没睡,我居然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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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害怕
这一夜, 不知餍足的人换成了顾洋。
江知海原本还顾及着他的身体,好几次想见好就收,但顾洋却一次次地缠上来,一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因为只有这样, 他才能什么都不用想地睡去。
但睡梦过后, 现实依然是现实,没有谁能永远地在逃避中度日, 尤其在清醒过后, 心情沉淀下来,顾洋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自处。
在那一晚疯狂之后,江知海似乎真的被他安慰到了, 不只一扫江岩所带来的阴霾, 心情反而像是更好了一些, 人前还算有所收敛, 每次独处, 总要与他有些身体接触,哪怕只是与他搭搭肩。
要换以前, 顾洋肯定要因为这种变化欣喜若狂,可是现在, 江知海越是黏他, 他就越是内疚, 江知海对他越好, 他就越不敢坦白。
经历过一无所有,再尝到拥有的滋味, 人往往会更加恐惧失去。
顾洋现在就是这样,他害怕江知海知道真相之后恨他,他害怕自己再一次回到那些没有他的日子, 而且连曾经做他一辈子兄弟的愿望也再难达成。
在这种心态作祟下,顾洋其实很难再自如地与江知海相处,白天的时间,虽然他依然尽职尽责地做着队医助理,但却一直想方设法地减少与江知海的单独相处。
以往他总是能住别墅就住别墅,现在却用尽了借口回宿舍呆着,实在推脱不过了,与江知海同住一晚,就又会像那晚一样,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江知海身上黏着,黏到对方与他一样,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
这样极端的表现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是极其矛盾的,你说他躲着对方,每到夜里他又如此热情,你说他热情似火,但他确实是随时随地都能呼朋引伴地搅散你们之间的单独相处——就算是冷静如江知海,也有些看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再一次见证顾洋大半夜逗留在按摩室,帮徐小北按了个彻头彻尾,一直把人都按睡着了,还磨磨蹭蹭不肯回房间睡觉,江知海终于觉得那股邪火压都压不住,趁着徐小北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拉着人就快步回了卧室。
顾洋最近特怕他发火,一见他真动了脾气,连挣扎也不敢,踉踉跄跄地被拉回去,卧室门一关,就被狠狠压在门板上,恶狠狠地抵着问:“顾洋,你最近是不是后悔了,不想继续跟我在一起?”
顾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给他这种错觉,不由得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的眼:“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江知海气急败坏地答:“就算我是个傻子,这么几天也能看出来你在躲着我了。”
这件事本身似乎让江知海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他顿了顿,突然又放开对顾洋的钳制,立在一旁,声音也平复了许多:“你是不是怕了?”
他上一句还只是指出顾洋的心虚之处,这一句就更是直击要害。
顾洋心底跟打鼓似的,直觉他应该不会突然发现当初救的那个小男孩就是自己,但这事儿毕竟已经在他心里搁了几天,现在听见江知海说这话,又怎能不忐忑。
“你……你什么意思?我怕什么?”他问这一句,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紧绷起来。
江知海见他这副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架势,脸上的表情更是微妙。
顾洋有些不敢看他。
但在他转移开视线之前,却突然听见江知海声音嘶哑地道:“我是看过这种说法,原生家庭里有家暴实施者,长大的孩子有很大几率也会有暴力倾向。”
他说出的话跟顾洋预想的千差万别,一时间,顾洋除了呆愣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反应,只能傻傻地立着,听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你是不是有点儿怕我?怕以后有争执的时候我也会对你动手?”江知海的声音很轻,但这句话问出来,其实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毕竟这世上最不想拿自己跟江岩那个暴力狂相提并论的人,恐怕就是江知海本人。
顾洋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胆怯居然会让他产生这样的联想,这些天来,他悄悄地被禁锢在自己的恐惧中,却忽略了其实江知海也是个会害怕的人。
他慌忙摇头解释:“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