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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里,一双沉静又清醒的目光望着她,问:“怎么了?”
沈青禾松开掌心,扔掉易拉罐的拉环,摊开一手的血,说:“有医药箱吗?”
贺航托住她的手,向上一抬,她的手心和手指上横七竖八许多碾碎揉烂的小伤口。
他语气冷了下来:“你疯了。”
沈青禾站得笔直,仰视着他的脸,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怕?”
贺航转身去屋里取了医药箱出来。
他说:“只有酒精。”
言外之意消毒可能会很疼,沈青禾点头示意他尽管动手。
酒精深进伤口里,大范围的尖锐的刺激攀上神经,沈青禾闭上了眼,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任何波动。
贺航似乎叹了口气:“你确实非常可怕。”
沈青禾没有睁眼,说:“我有一个关于的故事,讲给你听吧。”
说完,也不管贺航想不想听,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
——“我在白令河酒吧唱歌的时候,认识一个调酒师,他有个非常opean的女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头顶大草原。我特别不理解,他居然能日复一日的忍了下来,有一天,我就忍不住去问他,你到底图什么呢?他告诉我,他还没有彻底得到她。那个女人很过分,她给了他一个信号,让他觉得唾手可及,却又迟迟不肯给他。”
沈青禾说:“我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求而不得是人生的常态。贺航,你放过我吧,给我一个痛快点的答复。”
贺航沉默着给她的伤口撒上药粉,用纱布细细的包上一层。
沈青禾抽回自己的受伤的右手。
贺航将剩下的药和纱布收回药箱里。
沈青禾感觉到他握起了自己的左手。
贺航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沈青禾睁开眼,正好看到他将那枚克什米尔蓝宝石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
……
两个人坐在农家小院里,一个穿着超大号的睡衣,一个穿着黑背心和大裤衩。
贺航弓着背,一句话也不说,将一个价值几百万的戒指送了出去。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沈青禾手忽然抖了,她睁开桎梏,凑上前去,双手捧住贺航的脸:“你说话,什么意思?”
贺航声音低沉:“我没有想吊着你的意思,阿稞。我想和你在一起,长久的在一起。”
沈青禾目不转睛,意识逐渐空白。
贺航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用言语剖析自己的内心:“可是你告诉我,你真的会长久的留在我身边吗?”
他双手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说:“阿稞,你就像那海上的潮来潮去,你来势汹汹,兴起时追着我跑,腻了就撒手离开。你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我们认识才不到半个月,你从来都没打算深入的了解我,因为你只看当下,不看以后。不要否认,我看懂你了,你就是这样的人。”
沈青禾:“所以,当初是我太冒进吓到你了吗?”
贺航的沉默看进了她的眼睛里,等同于默认。
萍水相逢的小猫性子野,这一刻绕在你身边撒娇亲昵,下一刻就可能头也不回的奔向远方。贺航步步为营,想骗小猫回家,保持自己的新鲜感,吸引猫咪停留在身边。
贺航有的是耐心,可没料到沈青禾先不耐烦亮出了爪子。
贺航说:“戒指是送给你的礼物,没有任何意义。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我就在这里等着,哪也不去。你放心了吗?”
他生气了。
沈青禾双手手指绞在一起,开始后悔:让你作!看吧!没法收场了吧!
贺航摊开了一张明牌,明明白白地告诉沈青禾,他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沈青禾早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个有定性的人。
正常人的思维里,他们会眷恋固定的工作和熟悉的城市,一旦站稳了脚很少有勇气抛弃安逸的生活重新上路。
可沈青禾好像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女生。
事业可以放弃,故乡不值得眷恋,亲情血缘也未必能留得住她。
以往她的每一次放弃和离开都无比果决,她活了二十多年到底在追寻什么?
贺航迷惑了。
他绝不能容忍将来两个人热情耗尽,变成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个陌生人。
沈青禾睡衣的V字领口开的有些大,锁骨轮廓鲜明得令人触目惊心。贺航忽然发现,她好像又瘦了。
前段时间,沈青禾为了麦穗的秀,将体重压到九十六斤。可后来也没再胖回来,反而还有继续掉秤的趋势。
“早点休息吧。”
贺航从板凳上站起来,一言不发拎着药箱回房。
沈青禾看到那扇门在眼前关上,发出轻轻一声响。
沈青禾在夜风里干坐了一会儿,把那枚戒指从手指上撸了下来,放在东厢屋的窗台外面。
月光下的蓝宝石那种深邃的颜色仿佛能摄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