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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太好,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这些大多都是化兽人,我得来的消息是主城打算重建普斯城,取名叫‘希望’,据说城里来了个预言者,自称自己是一位重生者,上辈子参与了疫苗研制,指出人类丧尸化的秘密都在陆溟身上,只要对他进行研究,就能发现末世的秘密。”
戴曜蹬的站起来把傅淼淼拽到一边,“你说真的?”
“毕竟是传过来的,我也不敢保证真假,不过这些化兽人都是从主城跑出来的,已经有不少人神秘失踪,大概率是被抓去做试验了。”傅淼淼想起什么,拿出封信递给戴曜,“喏,主城发来的,真的是多谢他们了,我们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找到。”
戴曜接过信还没拆开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这是一封召集令,打着拯救世界的名义召集各大基地八阶以上的异能者一起围攻陆溟。
“我可呸,什么垃圾玩意儿。”傅淼淼看着那群缺胳膊短腿的化兽人,忿忿的说,“连同胞都能残害的人,我真不觉得他们能研制出什么疫苗。”
戴曜紧攥那张纸,“我们基地不掺和这件事。”
“放心,就算我们要参加人家也瞧不上。”傅淼淼拍了下他的肩,看着被黑雾遮住的太阳,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其实这样挺好的,有一天过一天,但求心安。”
傅淼淼能心安,戴曜却安不了。
主城是人类现在最大的都城,几乎所有的异能者全部都聚集在那个地方,占据着最好的地理位置,最完善的设备,拥有着最强的异能者。
虽然到现在,世界上依旧没有出现比九阶更高的异能者,但戴曜还是隐隐的不安。
他把那封召集令随意的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开了辆越野就像陆溟跑去。
对于主城的消息,陆溟早在一周前就知道了,对于要高阶异能者要讨伐他的消息并不为所动,当视线划到那所谓的重生者时,眼神里第一次多了杀戮与仇恨。
被他的情绪影响,地面又开始起冰,肥肥的饺子跃到窗户上,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朝这里驶来的越野车,扒拉着主人的衣角,喵呜喵呜的叫。
陆溟这才从过去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表情顺便变得乖巧带着些许委屈。
戴曜果然是为了自己而来。
陆溟静静的听他说完,一双眼睛冰凌凌的,带着些许光,将他带到储物间,示意他开门。
戴曜一拉门。
一屋子的晶核。
还都他妈是**阶的丧尸晶核!
不论是丧尸还是人类,同阶级的武力值都不会差到那里去,戴曜感觉自己脖子发出咔嚓的声音,他僵硬的偏过头:“所以说我们基地能安安稳稳的扎根在普斯城附近,完全是因为你这个高阶丧尸屠杀器?”
这他妈还担心个屁!
果然小道消息也是有正确的,但凡陆溟黑化与人类为敌,动动手指头,地球可不就是外星人的冰雕展览馆。
陆溟之前并不知道戴曜还活着,对付这些丧尸完全是因为他们时不时地在普斯城外晃荡,而且还组团想要欺负人,志向很远大就是眼有点瞎。
只收割了一次,高阶丧尸对陆溟就只剩下了臣服,更多的本地尸纷纷收拾包裹赶紧滚蛋了,也只有一些外地尸还想着拜山头,偶尔会在普斯城外三三两两的晃荡。
白跑一趟的戴曜又被系统逼着做了几个任务,亲亲抱抱安抚了一顿乖巧可人的丧尸王,顺便又蹭了一顿饭,晃着手里的钥匙离开了。
之后戴曜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个月,他来的时间很没有规律,但每次他来陆溟都能准确无比的给他开门,准备好一桌子的菜,用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和他说:你回来了。
戴曜有时会愧疚,因为陆溟给了他一个可以报信的机械鸟,相当于最简单的传声筒,他可以在来之前和陆溟说一声。
戴曜有了机械鸟之后彻底成为了一个鸽子,因为基地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咕咕了陆溟无数次。
戴曜曾经说过,你走,不必告诉我,我会等你,只要知道你会回来,等待的一分一秒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尝到了由希望到失望的痛苦之后,陆溟才知道了他当初话里的苦涩,从来没有什么失望是突然的,都是日日的积累。
他们的生活无聊又平淡,但相比起那些为了活着拼命的人来说,戴耀的生活可以堪称是幸福。
好吃好喝,也不怎么做噩梦了,竟然还养胖了不少。
基地里的人更是对把他卖了换好吃好喝一点也没有愧疚心,他们原本就是一群被抛弃的人聚集在一起,对于戴曜和丧尸王关系亲密半点问题没有。
最初还会有系统的提醒,不知不觉,与陆溟亲吻,拥抱就养成了戴耀的一种习惯,甚至通过对陆溟眨眼睛的频率就能判断他是想被亲亲还是抱抱。
戴曜最喜欢的就是陆溟房间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窗,仰头就能看见漫天繁星,他觉得自己过去一定是一个很博学的人,天边的好多星星都如数家珍。
每当这个时候,陆溟就会在身后紧紧的抱着他,他并没有心跳声,浑身冰凉,但戴曜恍惚觉得两人不止一次以这样的姿势相处过,他仿佛还能听到陆溟剧烈如鼓的心跳声,只要偏头,就能吻上他冰凉的唇。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两人激吻过后,戴曜胆大妄为的捏捏这个丧尸王的耳朵,总觉得这里应该因为接吻变得通红才对。
戴曜突然想起系统,“你觉得天边的黑雾有少了点吗?”
陆溟一滞:应该有吧……
“我也觉得是。”戴曜还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这段时间他有些过分努力,就差和陆溟滚床单了。
戴曜像只章鱼一样扒着陆溟,在他耳边闷闷的问:“陆溟,人类能撑得过去吗?”
陆溟轻轻在他手上写:“不怕。”
戴曜轻笑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不就是死嘛,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好像死过好多次好多次。”
陆溟垂眸不语,他真的怕戴曜想起,又怕他想不起。
戴曜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轻轻拍着他的背,撬开他的唇,给了他一个属于人类的,温热的吻。
他不知道陆溟的心结,但总觉得应该和自己有关。
和自己人类的身份有关。
因此在相处过程中,他总是有意或无意的一遍遍告诉陆溟:自己还活着。
只有这样,这个男人才会不那么难过。
戴曜一点都不想看到陆溟难过。
他不怕死,不怕活,不怕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他只怕陆溟。
戴曜与他冰凉的胸膛紧贴,只看了陆溟一眼,眼眶就红了,他抬手描摹着陆溟的五官。
我什么都不怕啊,只怕这天地只有你一人能看这漫天繁星。
孤独到这亘古长存的天地只留着你一人。
两人默契到可怕,陆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意,抚摸着戴曜那颗鲜活滚烫的心脏,冰凉的手指似承诺一笔一划镌刻在他胸口:不怕。
无比平淡朴素的两个字,戴曜现在只以为是寻常,却不知道陆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