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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记得那个警察的样子吗?”
    “我没见到他的脸,只记得他是个寸头,比那个私房菜的老板高,但是肯定没有你高。”
    标准身高、统一着装、基本发型。这样的民警全市少说也得有上千人,还不算上辅警协警和城管之类的相关部门。
    晏阑继续问道:“那除了马有才和你自己,还有谁有你家的钥匙?”
    “房东,还有……应该没有了吧。”
    “你现在房子的锁是房东配的对吧?”
    “是。我和马哥家里都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银行卡和钱都随身带着,也就没想着自己换锁。”
    晏阑点点头,说道:“行,那就先这样,一会儿我同事会来让你描述一下那个老板的样貌,画张图让你来看像不像。另外你得做一个尿检。”
    “领导!”孟建广叫住晏阑,“那……那我怎么办?我用不用躲?”
    “这个事情一会儿我再跟你说,你再喝口水歇一下,我这就让同事把马有才叫过来,你们可以说话,但是我同事要在现场听着。”
    每一次案件在和刑侦碰头之前,刑科所内部都会有一次自己的会议,摄像、痕检、检验和法医一起交流情况、整合信息,最后再由王军代表刑科所和刑侦一起开会。由于王军被请到外地去协助破案,此时刑科所只剩下几个年轻人,在苏行来之前,孙铭睿是王军的重点培养对象,跟着参加过几次刑侦的会议,这一次孙铭睿和苏行一起代表刑科所上会。
    因为痕检是进入现场的第一人,所以孙铭睿最先开口介绍情况:“现场除了报案人的指纹掌纹和足迹以外没有发现任何其他有效的足迹和指纹,很明显凶手将现场彻底打扫过。我们在入户门处发现了少量潜血,已经确认为死者的血,均为滴落状,按照滴落形态分为两种,一种推测高度是在170cm左右,另外一种滴落高度推测是在70cm左右。屋内床上的血量并不多,但是床头的墙上发现的血迹有些多,因为人体颌面部的动脉不算特别不丰富,按道理来说死者的血迹并不会喷溅到很高的地方,但我们在距离地面两米多的地方发现了抛甩状潜血……”
    庞广龙打断道:“大哥,你说点儿我们能听懂的。”
    “这样还听不懂吗?”孙铭睿求助地看向苏行。苏行笑了一下,说道:“我来说吧。睿哥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是在一进门的地方就砸了死者一下,在进门处两个不同高度滴落的血迹,一部分是从死者的头部直接滴到了地上,还有一部分有可能是先滴到了凶手身上再滴落到地上,或者是死者受伤失去意识之后身体失控前倾留下的。而在死者床头墙壁上发现的血迹位置很高,又是抛甩状,很有可能是凶手把死者挪到床上之后反复用钝器击打死者颜面部时凶器带起来的血。”
    “懂了!”庞广龙点头道,“这么说我就懂了,就是说凶手应该是先把死者砸晕,然后挪到床上再反复击打致死,对不对?”
    孙铭睿点头。
    苏行接着说:“接下来是尸检,死者,男性,年龄在40到45岁之间,尸长177cm。”
    “等会儿,”庞广龙又提问道,“刚才不是说滴落血迹在170cm左右吗?”
    晏阑敲了敲桌子:“你被砸完之后能直挺挺地站着吗?”
    庞广龙缩了下脖子,示意苏行继续。
    苏行:“推测死亡时间为31号晚上十点到1号凌晨两点之间,胃内容物尚未未完全排空,死者死前最后一顿饭吃的是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炒白菜,周六晚上还吃的这么素,如果不是刻意节食减肥,那么很有可能死者的经济状况不太好。死亡原因是颅骨粉碎性骨折导致的脑损伤。根据对骨折线的分析,死者一共被击打过十次,其中有九次造成了对冲伤,也就是说死者有一次被砸的时候脑后没有支撑,其他九次都是在脑后有支撑的情况下砸的,这也符合刚才睿哥的推断,死者是被砸晕之后挪到床上反复击打致死的。死者是死后被分尸,分为头部、右上臂、右下臂、右手、左臂、左手、躯干、左侧大腿、左侧小腿及足部、右侧大腿、右侧小腿及足部共11个部分,目前已有其中九个部分,缺少左右手。尸体颜面部已无法辨认样貌,没有手,所以也没有办法提取指纹,体表没有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特征。死者左臂肘正中静脉附近有皮下出血和针孔,血液检测发现体内有芬太尼成分。”
    乔晨皱眉道:“死者吸毒?”
    “这也是我要说的。”苏行接着说,“从体内芬太尼含量和体表针孔以及皮下出血的状态来分析,死者刚注射完就死了。而且根据我对尸体手臂的检查发现,死者很有可能是个左利手,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左撇子。因为现在手部缺失,我没办法确认他是不是惯用左手。死者的年龄推测在40到45岁之间,根据我国的情况,死者这个年龄的左利手大多会被家长和老师逼着改用右手写字,所以这个年龄的人很多是写字用右手,但是拿东西、负重、做工还是会习惯性使用左手。你们在做死者画像的时候要注意这一点。”
    乔晨点点头。
    苏行继续说道:“这还牵扯到一个问题,就是死者左臂的针孔和皮下出血。我刚才查了一下资料,在被纠正过写字用手的左利者中,有近七成的人在做精细工作的时候还是会用左手,也就是说大部分左撇子,他们的右手除了写字之外依旧不太好用。所以,如果死者是大多数情况,那么他做不到用右手给左臂扎针,但还有三成几率他的右手和左手同样灵活,那么这个针就有可能是他自己扎的。”
    晏阑问:“你的倾向是什么?”
    苏行回答道:“从他体内毒素测定结果来看,我倾向于死者是在濒死期被注射的芬太尼。当然这不绝对,也有可能是他因为某些原因一段时间没有吸毒,体内的毒素完全代谢掉,然后在1号凌晨突然来了瘾,给自己扎了一针,结果刚扎上针就被人杀了。”
    庞广龙笑了一下,说道:“苏啊,你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性几乎为零。”
    晏阑没有接茬,只是看向苏行道:“你们刑科所有没有什么指向性的证据?”
    孙铭睿:“除了在门口发现的那两个鞋尖以外,我在床边的地上也发现了血迹露白,这一次比较大,可以分析出大概鞋码是43码,但也仅此而已,再没有别的可用线索了。”
    苏行:“我这里也没有。”
    晏阑点头:“好,那你们先撤吧,继续分析痕迹和尸体,尽快找出致死工具。”
    等苏行和孙铭睿离开之后,白泽说道:“我把马有才和孟建广的笔录都整理了出来,他们两个人确实没有说谎,案发时间人证物证和监控都能证明他们不在场。再加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