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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尼虽然被牵住了,仍然未动寸步地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我让你去,又没让林安尼去。”班主任真是觉得他这帮学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你一个人回教室就行了。”
姜屿西却问:“为什么林同学不能回去?”
为什么?
还要进行思想教育啊。
但话还在嘴边,班主任却说不出口。她还真不觉得教训一群骚扰女孩子的混蛋有什么错。但她不觉得有错,这眼里不能进一粒沙子的教导主任却不会这么觉得。究竟是口头警告还是来一个普通处分,还是要根据教导主任的心情而定。
女孩也为林安尼说了几句好话。
教导主任也被这一摊子的事累得焦头烂额,他还要处理别的事,就摆了摆手:“林同学可以先走。”
班主任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表面嫌弃实则开心地对他们挥了下手:“主任都那么说了,你们都走吧。”
姜屿西不卑不亢道:“谢谢老师。”
说着,他就直接拉着林安尼大步离开这里。
林安尼还想回头跟胡朋苟游交代几句,被姜屿西带得一句话都说不了。姜屿西腿长,走得又大步流星,林安尼跟得磕磕绊绊。
这期间他偷偷看姜屿西的侧脸,总觉得这人好像是又生气了。
不过这倒也是,每一次他和这群混混扯在一块儿,姜屿西都会生气。
林安尼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后来发现这不是回教室的路,“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
“医务室。”姜屿西顿了顿,好歹解释了一句,“今天家长会,所以有老师值班。”
林安尼问:“不回教室了吗?”
姜屿西停下脚步,不解地瞥他。
“你额头都破成这样了,我怎么回去?”
第28章 摸头杀
这个年纪的学生, 感冒发烧拉肚子是常有的事。林安尼常年运动,抵抗力和免疫力都很好,这种小毛病都不怎么犯。
倒是同桌经常染个流感、发个低烧什么的, 往往这种时候, 都是林安尼陪同桌去校医务室。两三次过后, 校医务室的值班老师也就认识了林安尼。
林安尼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校医为他清理伤口。
校医还特意瞅了姜屿西好几眼,好奇地问林安尼:“新朋友啊?”
姜屿西是个宝,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林安尼骄傲道:“帅不帅?”
这个校医刚研究生毕业就来一中任职, 年纪很轻, 网络词汇用得十分溜。林安尼之前和他交流起来毫无代沟, 他本人也是一个爱开玩笑的。
校医又瞥了姜屿西一眼, 由衷地竖起一个大拇指:“大帅逼。”
林安尼嘿嘿地笑。
这么晚了, 校医已经脱掉了白大褂, 见有学生过来,先去衣帽架上取下白大褂,披上就准备去消毒洗手。
姜屿西忽然出声:“老师,下手轻点。”
校医因为年纪轻又不任课的关系,很少被人叫做老师。学生一般都称呼他医生或者在他名字的单字后加个哥,教师一般都叫他小A。
这可能是他来一中后, 唯几次被叫老师。
因为这声称呼,校医怔愣了片刻, 好久才回过神来。
待他回神, 林安尼已经摇头说:“没事, 姜屿西,我不怕疼。”
校医边洗手边想,原来这个学生叫姜屿西,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
林安尼确实不怕疼。按他的话来说,之所以能够单靠他一人之力,在数十人中突出重围,靠得就是能忍不怕疼。
清理伤口已经是松懈下来的时刻,林安尼不会绷着自己,医用酒精触碰到伤口,他确实会忍不住叫出声。
姜屿西并不赞成林安尼的话,“没有人不怕疼。”
林安尼很享受被姜屿西在乎,他说道:“那你给我颗糖,让我含含。我妈妈说以前她打耳洞,是被针穿过皮肉的。很疼很疼,我爸就给了她一颗糖吃,她就不疼了。”
以前他很避讳谈到自己的父母,真谈起来了,他却觉得也不错。不过现在想来,这那里是糖甜,还不是因为爱情。
别人可能会少糖,姜屿西口袋里肯定有一大把。
姜屿西自己也没提防,“你要什么口味的?”
林安尼说:“今天想要奶糖。”
姜屿西摸了下校服,表情迟疑了片刻。
他说:“没有。”
林安尼以为只是奶糖没有,就挑了一种姜屿西最爱的口味说,结果出人意料的,他的回答还是没有。
这次林安尼都坐不住了,他不满道:“不给就不给,你该不会是在玩我吧。”
话音刚落,他想起来最近确实没怎么在姜屿西的桌肚里看到甜食,只有零星一些之前留下来的。
林安尼恍然:“你该不是真听我的,准备戒糖了吧。”
姜屿西也有点后知后觉,他说道:“应该不是,我自己都没注意。”
林安尼还是觉得吃惊,这吃惊程度就跟教务室里突然出现的学姐一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说实话,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学姐为什么会听到风声赶来办公室。
林安尼抬头看他,匪夷所思道:“那为什么啊?”
不是他的劝导起了作用,难不成是姜屿西终于觉得那些甜甜的玩意儿很容易腻,所以不知不觉地就戒掉了?
这么容易戒掉的话,姜屿西之前那些话完全就是打脸现场。在林安尼劝他戒糖的时候,姜屿西还说已经习惯十年的喜好,是没那么容易戒掉的。
姜屿西沉默一会儿,“可能我不是缺糖。”
不是他本人说以前快饿死了,好心人给了他一块糖还是巧克力的,他才被救回来的,所以才嗜糖如命的。怎么一转眼,他就说并不缺糖?
姜屿西从头至尾和他说过的话,林安尼都记得。他自以为挺了解姜屿西的,这时候姜屿西习惯突然的转变,让林安尼有些迷茫。
——不是缺糖,一直以来,只是缺人。
所以人找到了,替代品就不需要了。
校医已经做完准备工作,拿着医药箱走过来。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这个校医的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他身材挺拔,长得甚至比姜屿西还要高一两公分。
此刻他披着白大衣踱步而来,不像是校医来给林安尼治伤,倒是更像走T台秀。
林安尼看到这一场面,心里着实羡慕,什么时候他也能长得那么高。
姜屿西没有注意到其他,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林安尼的发旋,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校医坐在高脚椅上,公事公办道:“来,脱衣服。”
林安尼顾及到姜屿西,猛地吞咽了一下唾液。
年轻的校医果然比他们村里的老校医讲究许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