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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叽叽喳喳地吵闹,竟然比那些十万伏特的视线还引人注意。
再温柔的女老师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课上吵闹,她往下环视一圈,先点了造谣者起来:“背诵第一段。”
造谣者的脸涨红,宛如猪肝色。
语文老师见他连课本都未翻开,失望地让他去黑板报前面罚站。
造谣者握紧了拳头,忽然道:“老师,林安尼也背不出!他刚才在和别人聊天!”
无妄之灾。林安尼悲伤道。
他也做好了罚站的准备。这背诵任务是昨天晚上的作业,林安尼确实没时间背。即便有时间,他可能也不会放在心上。《兰亭集序》这篇课文今天是第一次上,按照惯例,文言文一般是等老师全部讲解完了才有可能抽背,也是为了给同学充分的时间准备。就今天这种情况,连课代表都不一定背过。
他们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语文老师笑道:“是吗?林安尼在和谁聊天?”
造谣者赤红着脸,道:“他……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低调同桌的真实姓名。忘就忘了,竟然慌到也不知道说一句他和他的同桌。
语文老师微笑道:“嗯?”
同桌快把头埋进书堆里了,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造谣者急着随口说道:“姜屿西!”
他慌乱之中口不择言道:“对,就是林安尼和姜屿西。我亲眼看到姜屿西转头和林安尼说话。”
林安尼眼睁睁地看到姜屿西从容站起来。他哀叹道,可怜啊。这才是真的一口大锅从天上砸下来。
语文老师和善的目光看向新来的转学生,询问道:“姜屿西?”
只见姜屿西站起来,合上课本,声音不疾不徐:“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之兰亭……”
他的嗓音本就好听,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又不失本人性格的成熟。一段完毕,不过短短时间,却让不少人怔住了。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这简直是享受。
教室里许多人的第一反应。
语文老师赞赏地点了点头:“背得不错。”
姜屿西轻轻地呼了下气。
这动作很细微,却被林安尼捕捉到了。姜屿西也不是完全淡定。这一认知让林安尼有些开心。
语文老师微笑着问:“那你有和林同学在课上讲话吗?”
这一问题显然没在姜屿西意料之内。
他抬起了眼,皱着眉看向老师。
语文老师再次以询问的目光注视他。
姜屿西认命道:“有。”
语文老师赞叹他的诚实,说道:“那你也去教室后头站着吧。”
姜屿西没有任何反抗,随手拿了课本,从桌肚里挑了一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不疾不徐地往后走去。
老师叫住他:“只带课本就行。”把糖给放下。
林安尼心疼极了,他觉得听到这句话后,姜同学的肩都垮了。即便在其他任何人眼里,此刻的姜屿西依然是那么不食烟火、从容淡定。
语文老师用书本轻轻点了点造谣者和林安尼:“你们也去。”
同桌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放下了心,并且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林安尼,目光里写满“保重。”没料到转瞬之间,课本就点在了他的书桌上。
他抬头,那传说中全校最美丽、最优雅、最获得学生喜爱的美女老师此刻正笑盈盈地看向他:“你也去哦。张同学。”
同桌浑身一颤,哭丧着脸。这真是宿命,躲也躲不过去。
林安尼左边是同桌,右边是姜屿西。左手是朋友,右手是喜欢对象。对于罚站这件倒霉的事来说,可谓是幸运了。
可林安尼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幸运。也不知道左右边这两个人怎么长的,才高一就有一米八,平常觉得自己还算挺高的林哥,此刻就是“凹”字本“凹”。
造谣者面露苦涩,道:“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你们。”
同桌小声地嘿嘿道:“没关系。你怎么没供出我啊。”他挺感激对方没供出自己的,要是让他来一段《兰亭集序》,别说第一段,就连第一句也过不去。
造谣者讪讪道:“那不是……我忘了你名字吗?”
同桌语无伦次:“*%*6¥%”
造谣者挠了下头:“我今天才知道你姓张。”
说罢,他又与姜屿西隔空交流:“对不起啊,姜同学。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忘了张同学名字。”
姜屿西没应声。
造谣者道:“你不原谅我,我就哭给你看。”
姜屿西依然没应声。
造谣者真的开始呜呜呜。
林安尼扶了下额。
姜屿西叹了叹气,心想这帮人的智商是怎么回事。
他瞥了眼讲台,暗示道:“刚才她看了我们至少三次。”
造谣者秒懂,诚惶诚恐,站得跟当年军训一样直。
姜屿西摇头笑了笑。
林安尼说:“没事啦。语文老师人很好的。”
同桌哀怨道:“好到讲个话就罚站?我们又不是小学生!”
你本来就是小学生。林安尼耐心地解释说:“你没发现站到后面以后,空气更清新,视野更广阔,连指控姜屿西的妹子们都不翼而飞了吗?”
之前坐在前头,那些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射,他们这四个人都未能幸免于难。这下他们站在了最后,那群人总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往后张望了。
同桌领会几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语文老师的温柔视线扫射过来,同桌苦不堪言,也站起了军姿。
他们站了整整一节课,到最后林安尼也不确定这究竟是好意,还是老师真的火了,想靠罚站来让他们忏悔。
重新回到座位的同桌伸了个巨大的懒腰,仿佛获得重生。
姜屿西除了又剥了个糖吃,和其他时候没任何区别。
林安尼把手举起来,充当一个话筒,“姜同学,请问是什么支持你昨天晚上背了连教都没教的新课文?是爱与正义吗?”
姜屿西忍了忍,没忍住,嫌弃地挪开林安尼的手。
这样的肢体触碰很微妙,心尖一甜又莫名发酸。林安尼都不知道是伤感还是开心。
姜屿西说:“我没背。”
同桌惊呼:“你没背……上节课那令全场震惊的姜屿西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在做梦?”
能获得甜分,让姜屿西的心情好了点,对待芸芸众生都耐心了许多。
“我有听课。”姜屿西说,“第一段也就那么两句话,背下来不难。”
同桌震惊道:“等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几乎过目不忘吗……”
这次同桌没等到答案。
他的课桌投下两道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