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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满了红男绿女,他们踩着密集的鼓点,纵情地扭腰摆臀,眼神挑逗,动作热辣又大胆。
宋琏之晃了晃酒杯,第一次觉得这里喧嚣又无趣,几口酒还没见底,又得分神婉拒一次搭讪。
没成家以前,那堆艳遇里头,宋琏之有瞧得上的,一般也就顺水推舟给个电话,碰到些没有自知之明的,歪歪脑袋,往林侑肩膀一靠,再来一句“抱歉,有伴了”就能轻松打发。
眼下林侑不在身边挡着,宋琏之难以招架,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喝完这杯便迅速结了帐。
离开卡座,宋琏之忽然有了尿意,只好在回程前再去一趟洗手间。
解决完生理需要,宋琏之穿好裤子,一转身差点撞上某个人。
他下意识倒了歉,再定睛细看,面前之人恰巧是今晚向他搭讪的其中一位。
鹰鼻鹞眼,面相阴戾,颧骨晕开一团红,蔓延到了眼角,身上隐隐散着一股酒气。
宋琏之心头一悸,明知对方来者不善,却仍抱着一丝侥幸绕开了走。
“小美人,想偷偷溜走?”
那酒鬼下盘不稳,脚步倒是迅速,一下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宋琏之后退一步,皱着眉冷声道,“先生,你喝醉了,请自重。”
酒鬼闻言却咧开了嘴,桀桀地笑了几声,浑浊的眼睛布满血丝,阴森地盯着他,像饿狼嗅到一点肉膻,瞳仁射出贪婪幽晦的光。
“自重?原来是个刚烈的小美人。”
酒鬼伸出舌尖,舔了圈下唇,摇晃着身体,慢慢朝他逼近。
“哥哥我最喜欢刚烈一点的。”
“肏开了叫得最骚最浪。”
宋琏之心底一沉,往角落里撤去,一边同他周旋,一边观察四周。
“你当这里是荒郊野岭?”
“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保安进来!”
听了他的威胁,那酒鬼眯起眼睛,笑容更加嚣张,仿佛早已稳操胜券。
“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小美人。”
宋琏之打了个冷颤,心头寒意顿生。
酒吧的常客都清楚,这里的人看对眼了,不外乎找个宾馆干柴烈火地来一场,若是遇上个性急的,在洗手间里就近解决也无不可。
大家见怪不怪,自然也不会去搅人好事。
可想这酒鬼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让这间洗手间暂时无法使用了。
宋琏之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拔腿就往对方身旁的过道冲。
“啊!”
天旋地转后,脊背与隔间门板撞出一声重响,那人眼疾手快,趁机攥住他手腕,一把将他摁在了门板上,用身体困得他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放开我!”
宋琏之再难强装镇静,本能的恐惧促使他放声尖叫,死命往外推着对方的胸膛。
“我结婚了!我结婚了!”
“我有老公了!”
宋琏之剧烈挣扎起来,挥舞的一只拳头很快就被制服住,同另一只一道被扣在头顶上方。
“老公?”
“小美人,今晚我来当你老公疼你。”
那酒鬼奸笑着凑近了脸,宋琏之甩动头部,拼命躲闪,心中无比懊悔今夜跟骆阑笙置气。
倘若骆阑笙在场,他必定不会遭人如此欺辱。
铺天盖地的绝望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占据了脑海,一步步地走向他。
“骆..骆阑笙!”
“骆阑笙!”
宋琏之拔高音量,发出的求救只由单调的三个字组成,一遍一遍地,凄厉又哀恸,宛如夜莺垂死的悲鸣。
“你叫谁都没用,乖乖从了我吧。”
“等会有得你爽。”
那张喷着酒臭的嘴即将贴上来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头猛拽,直接将那登徒子掀翻到地上,摔出哐当一声巨响。
那酒鬼被摔得眼冒金星,王八似地四脚朝天,有气无力地连连呻吟。
骆阑笙突然从天而降,大步走到那人身旁,猛力补上几脚,踹得他呲牙咧嘴,哭爹喊娘地求饶,又抬起锃亮的皮鞋,踩住那只企图去扯他西裤的手,用鞋底狠狠地碾了碾,直逼得对方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他碰你哪了?”
骆阑笙撩起眼皮,瞳仁镀了一层冰,眸底杀意毕现。
宋琏之惊魂未定,浑身打着抖,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他碰你哪了!”
骆阑笙又重复一遍,嗓音低沉沙哑,眼底压抑着嗜血的疯狂,一刹那宛若修罗再世。
宋琏之缓过气来,只会摇头否认,根本发不出声音。
骆阑笙垂下视线,像在看一滩肮脏的烂泥,阴沉地威吓道,
“再让我遇到一次,我就废了你!”
骆阑笙挪开脚,上前抓过宋琏之的手,连拉带拽地把人带了出去,动作接近粗暴,丝毫不怜香惜玉。
宋琏之踉跄两下,哪里还敢有怨言,灰头土脸地跟着男人身后,乖得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两人步履不歇地走出酒吧,迎面扑来一阵凉风,夹杂着暮秋清冽的寒气。
宋琏之的外套还落在卡座上,他没胆子提,只好悄悄地搓了搓胳膊取暖。
“自己穿。”
骆阑笙脱下西服外套,看也不看就丢给他,不说多余的话,更没有温情而言。
宋琏之闯了祸,哪有脸再挑三拣四。
他珍惜地穿上外套,拢紧了宽大的领口,却被残存在内衬的体温烫得两眼酸胀。
骆阑笙走到一辆迈巴赫旁,拉开副驾座的车门,把宋琏之塞了进去,自己绕到另一侧上车。
宋琏之自觉系好安全带,蜷缩在座位上,脸被衣领掩住一半,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水杏眼,怯生生地瞧着他,像初生的鹿崽子似地,又是怕又是依恋,神情不知道有多招人。
一想到宋琏之顶着这张脸去引诱别的男人,还差一点把自己搭进去,骆阑笙就像吞了个炭球似地,心肝脾肺都窝着火,没好气地训道,
“别发骚。”
“等会有的是机会给你浪。”
宋琏之被骂得蔫巴,委委屈屈地撇开眼睛,转头去看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我没有。”
他悄声为自己争辩,却换来了在脑后响起的一声冷嗤。
骆阑笙握紧了方向盘,心口盛着几乎满溢的怒气。
被宋琏之拒接了几次电话,他焦躁得坐立难安,哪有心思再去冷战。
正准备派人去查宋琏之手机定位的时候,林侑忽然联系上了自己。
大抵是不放心宋琏之孤身一人,林侑直截了当地透露了他们常去的酒吧地址,还将宋琏之惯坐的位置一并交代清楚。
骆阑笙按照对方的指示,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酒吧,果真在卡座上发现了宋琏之的外套。
他以吧台为中心,一圈圈地扩大搜索范围,甚至做好了进舞池找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