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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抬起头,“什么?”
“朕方才问你, 可愿嫁给老九?”
一声惊雷平地起。
这话一出,顾宴生眼见着丞相瞬间满脸苍白,太子得手也从顾怜儿衣服里抽了出来,表情十分难看。
敖渊……
顾宴生回头看了眼。
敖渊双眼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看,然下颚紧绷,显然很紧张,又很期待的模样。
像是在和他讨食吃的滚滚。
不给的话,就会很难过。
顾宴生想了想,说道:“这个……也是可行的……”
顾怜儿没了,也不知道把他赔给敖渊,敖渊愿不愿意。
可他也不是姑娘,不能给敖渊生崽啊。
顾宴生又有点发愁,眉毛都拧到了一起去,表情看着有些苦闷。
话音落下,高台之上的皇帝顿时大笑起来,然而不等他‘好’字多说几句,咳嗽声便已经充斥了整个殿内。
众人神色不一,顾宴生埋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他知道这会儿有不少人盯着他看。
看就看吧。
反正他有圆圆。
半晌,皇帝平静下来,抚着胸口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挑个好日子,劳烦请老太君入宫一趟,同朕商量你和老九的婚事如何?”
“好哦。”顾宴生点点头。
看样子还是要和这位老太君来个正面交锋。
就是不知道这位老太君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还跟原主在的时候一样,说‘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话。
那可真是太惨了哦。
*
退席后,顾宴生和敖渊肩并肩走在宫中小道上。
一路都静悄悄的,顾宴生悄悄看了看敖渊,想了想说:“圆圆你不高兴吗?”
这个世界上也有男人和男人结婚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顾宴生对这个完全不在乎,也没什么所谓,陈规教条在他眼里也根本什么都不是。
但是如果敖渊不愿意的话,那就不好了。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在席上,敖渊几乎没说什么话,一直都很沉默的样子。
闻言顾宴生想了想,一脸深沉的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咱们成亲之后,你可以把我当成吉祥物一样放在一边的,不用管我,你还能接着娶老婆……你要是喜欢谁,我也可以帮你忙去追人的……”
敖渊停了下来。
顾宴生仰头看他。
敖渊回过头,眼中眸光沉沉,说:“你当真清楚,成亲为何意?”
“知道啊。”顾宴生一脸大方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肯定的点点头说,“成亲嘛,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呀。”
面对顾宴生那双澄澈的眸子,敖渊反倒是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父皇今日提起,你曾经拒绝与我成亲。”敖渊淡淡道:“在五年前。”
以前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呀……顾宴生挠挠头。
然后他很认真的说:“不要管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的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改天去拜访一下老太君吧圆圆?”
“嗯。”敖渊点点头。
洪管家已经牵了马等在了门口。
宫门前,一辆辆马车与它们分别朝着几条不同的路走。
顾宴生看了眼,说:“我们怎么不走那边啊?”
“烦。”敖渊淡淡道,将马喝住,说:“君无戏言。现下过去,只怕你我会被围的人仰马翻。”
顾宴生了然点点头,揣着怀里的滚滚,又往敖渊怀里钻了钻,鼻尖冻得通红,“不过圆圆你放心吧,我到时候肯定会对你好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顾府的老太君,也是一个重要的配角。
她虽然是个女人,可却是从将军府出身,又是个从战场上下来的豪杰。
顾老将军戎马一生,死在沙场,培养出的儿子也成了一朝宰相……可惜识人不清,又不太会做人,又是个认死理的,一朝押宝压到太子身上,导致全盘皆输。
那时候,也是顾家那位老太君,带着孙子分府别居,又将自己所有人脉和私产全都捐给了敖渊的军队,后来更是和儿子断绝了母子关系,才保下了顾家唯一的血脉。
顾老太君和顾准不是一路的。
是友军!
顾宴生脑袋上的小雷达‘嗖嗖’的转。
*
入夜没多久,顾宴生已经困得脑袋不住往下掉了。
敖渊正在桌前看书,背影挺拔笔直,睫毛和鼻梁都在烛火映衬下投出了长长的阴影。
顾宴生一边啄米,一边喃喃道:“圆圆你好好看……”
比他小时候暗恋的那个电影明星还好看。
他就连做梦都梦到的圆圆。
话音刚落,敖渊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眼望向了窗外,说道:“来了。”
顾宴生可怜巴巴的瞪大眼睛。
敖渊已经拧了布巾,盖在了顾宴生的脸上给他轻轻的擦拭。
顾宴生从前习惯了这样的照顾,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坐在床上,任由敖渊给他擦脸、擦手、穿衣服,让抬手就抬手,乖巧的不得了。
大皇子是被八个龙卫架着轿子直接抬进屋里的。
顾宴生揣着手炉出去的时候,他刚扶着其中一个龙卫的手从轿子里走出来。
顾宴生看着他,说道:“先坐吧。”
屋内只留下了他和大皇子两个人。
大皇子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喃喃道:“你还记得,我最爱的便是这雪松。”
“嗯。”顾宴生点点头,小幅度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
他啥都知道。
他还知道圆圆最爱的是白水,圆圆一点都不爱喝这些有味道的东西,因为容易被做手脚。
但是圆圆喜欢吃山楂汁和酸梅汁,任何酸酸的东西他都还挺喜欢的。
明天可以试一试?
顾宴生想着,目光落在了大皇子身上。
敖瑞一口饮尽杯中茶,被呛得轻咳了两声,说道:“你当年……咳,离开我身边时曾言,我与那九五之尊之位无缘,甚至会因其葬送自己一生。”
顾宴生张了张嘴,还是沉默了。
敖瑞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满脸的疲惫,说道:“这信,是我被收押后一月有余收到的,信中说,让我日后将这信交给你,说你日后会性情大变,也不必让我寻你,更要与老九彻底断了关系,让我不要插手他与太子之间的事情……”
顾宴生已经拿出信看了看。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惊了。
——信上的东西,居然全都是拼音!
跟他那天给敖武的小破黄布上写的东西一模一样。
这个字迹,还有每一个字母结束时习惯向上勾起的一点弧度,都确定是他自己的字迹没错!
顾宴生越看越吃惊。
信上说,他自己就是顾宴生。
十五年前是他第一次进到书里,奖励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