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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从前,我不喜欢吃这东西。”
    顾宴生一愣。
    他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芦,有点无措。
    敖渊不喜欢糖葫芦了。
    因为从前对他很小的小反派……后来变坏了。
    所以他以前最喜欢的东西,现在也成了最不喜欢的东西。
    顾宴生眼眶有点热,努力咬着唇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滚滚警觉地嗅到了什么,仰着又短又圆的小脖子,尾巴下垂,夹在后腿中间,努力抬起头看着顾宴生,张开口‘嗷’了两嗓子。
    路上嘈杂,顾宴生没听到,它记得叼着顾宴生的裤脚扯了扯。
    顾宴生吸吸鼻子,声音有点闷闷的把它抱了起来,“滚滚怎么了?”
    滚滚舔了舔顾宴生的眼角,又用冰凉的小鼻子蹭了蹭他的脸,奶声奶气的又“嗷”了一声。
    顾宴生迷茫的顺着圆圆喊的方向抬起头,发现身着一身缟素的顾怜儿自不远处慢慢走来,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
    糖葫芦又酸又涩,吃掉了表皮的那一层糖衣后,本就酸涩的味道更是成倍增长。
    顾宴生食不知味的嚼着,只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不好吃的糖葫芦。
    看着顾怜儿跪在下面嘤嘤哭泣的模样,将最后一口糖葫芦吃完,轻声说:“你要想跟着,那就跟着吧,等到京城寻到你那表亲后,我自然会给你……嗯,一些银两,让你安置。”
    顾怜儿提出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的要求,说是想去京城寻找她一个远方表亲。
    顾宴生不好拒绝,加上本来也要带着她,闻言就同意了。
    当下,顾怜儿的哭声一收,泪眼婆娑的望向顾宴生,垂首道:“多谢少爷!”
    顾宴生脸色萎靡,被酸的没什么精神,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不用客气。”
    屋内的香气愈发明显,顾宴生嘴巴里糖葫芦的酸甜气息和这股浓郁的香气撞在一起,隐隐让他有点不太舒服,胸腔很闷,甚至有点想吐。
    顾宴生皱了皱鼻子,脸色有点白,下意识的说道:“你身上的……是什么味道?”
    那股味道他已经不陌生了,一开始看到顾怜儿的时候就能闻到,只是那时候大多是在室外,味道并不浓郁,他还以为是身上的香囊,就没有太在意。
    顾怜儿垂下头,盈盈说:“是奴婢……身上带着的香气。”
    顾宴生一愣,有点想起来了。
    原着里面曾经提过一句,但是没有多说。
    顾怜儿身上带着奇香,所以敖渊很喜欢和顾怜儿待在一起,每一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烦躁和杀意都有一种被抚平的感觉。
    虽然顾宴生也没有觉得敖渊现在有烦躁和杀意,但是这股香味的出现,却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顾怜儿身为原着里面的女主,其存在一定有她的特殊性。
    而原着里面敖渊的结局,是发了疯,选择了自尽。
    可顾怜儿身上的这股香味,又很好的能让敖渊的情绪平复下来……这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联系。
    难道真的是天定姻缘?
    顾宴生思考的时候总习惯轻微皱眉,显得又严肃又有些可爱。
    他想了想,让顾怜儿先回去了。
    他知道太医院有一个人,精通各种草木药性,也知道要怎么通过这些草木去制作成香料,回头兴许仗着自己的身份,可以请那个大夫去看看顾怜儿,兴许能看出什么来。
    再不济,也能给敖渊配置一点平心静气的香料来,聊胜于无。
    敖渊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顾怜儿离去的背影,神色平和,也没什么波澜。
    顾宴生看了他一会儿,有点犹犹豫豫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小的喊了一声,“圆圆……”
    敖渊回过头,“嗯。”
    顾宴生鼓起勇气,“这个香味你觉得好闻吗?”
    敖渊闻言皱了皱眉,没说好,却也没说不好,只是淡淡的道:“不知。这味道……闻着似乎有些熟悉。”
    觉得熟悉?
    顾宴生歪了歪头,但是他记得,原着里面,敖渊也没有和顾怜儿有过太多的接触呀。
    有好多的问题,都不是书里片面的文字可以全部告诉他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以后,顾宴生就总显得心事重重,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个做不好,就马上要命丧黄泉。
    敖渊看出来了,唇角微微勾起,却什么都没说。
    这些天,虽然顾怜儿的存在还是着实碍眼了一些——可顾宴生却实打实的开始粘着他,恨不得寸步不离,双眼清澈澄明,黝黑的瞳孔当中也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
    这个认知让顾渊十分的享受,且舒适。
    他暂时并不打算让顾宴生做出什么别的改变——他觉得,他们在桥头村的日子才是最好的。寸步不离,同床而卧,而顾宴生知道他身上有伤,对他也更殷勤,每天都只围着他一个人打转。
    “天色不早了。”敖渊勾了勾唇角,说道:“睡吧。”
    顾宴生想了想,也点点头。
    天色将歇,顾宴生打了个哈欠,满眼迷蒙的慢慢睡去,只是他睡着之后,下意识的想要往带有热源的地方钻。三两下便钻到了敖渊怀中。
    敖渊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在顾宴生的头自发钻进他肩窝的时候,就已经张开了手臂,而后揽住了顾宴生的肩膀。
    顾宴生用脸蹭了蹭,似乎是终于暖和了,睡容也变得安详恬静起来。
    夜半,窗外有隐隐约约草木被风吹动的声音。
    床脚的滚滚于黑夜之中警觉地睁开双眼,泛着光的银色眸子定定的朝着窗户的方向,小身体从窝里出来,站在地上,昂首挺胸,俨然一副守护者的姿态,牢牢的守在了顾宴生的床前。
    几乎同一刻,敖渊也睁开了眸子。
    他将怀中的顾宴生妥当安置好,又给他掖好被子,将小狼扔在了顾宴生枕边,低声祝福道:“看好他。”
    滚滚低低的‘嗷’了一声,似乎听懂了敖渊问的话。
    不多时,敖渊小声推开窗户,自夜色之中,缓缓抽出了腰后的长剑。
    这几天就有人暗地里跟着他。
    距离不远不近,让人足矣察觉,却不至于心生被冒犯的感觉——直到今夜,这些跟着他的人,才终于算是忍不住了。
    敖渊确定所有人都跟着他的方向在移动后,行至郊外停下脚步,选了个空旷地带,一脚在地面轻轻一踩,沉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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