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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何瑞坐在阴凉处擦擦脸上的汗,把药瓶和钥匙都收好,一摆手对隋亮说:
“打水去吧。”
隋亮点头应下,一边揪着领口扇风一边往井边走去。
这离井边短短十几步的距离,让隋亮走出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准确的说,是王显恨不得这条路真的有千里之远。
这个跟着何瑞进了后院,看遍了所有箱子秘密的人,正是小海口中去了青烟楼夜不归宿的他的准师父,王显。
押运这批货来的路上,何瑞每次开箱子都是带着隋亮一起,即便还有其他侍卫,也从没换过人,所以王显断定,这个隋亮一定是这些人里何瑞最信任的一个。他一早就给隋亮下了药,找了他的衣服换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换了一张脸。
而真正的隋亮,现在应该还在小海的看管下,舒服地继续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隋亮平时话就不多,王显一路跟着何瑞进来只低头做事,很有把握不露出破绽。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箱子的秘密看到了,何瑞要做的事情完成了,只要两人走出后院,王显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脱身去把真的隋亮换回来,在他醒来之前再给他用点杜青叶秘制的药改一改这一段的记忆,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何瑞没走。
不光没走,还让隋亮“打水去吧。”
王显在脑子里把这四个字翻来覆去拆开组合已经不下几十遍,努力分析何瑞到底是想让他做什么。
姜四月已经传回消息给他,告诉他何瑞不光是个官,还是官职不小的户部尚书。再看何瑞平常的作派,吃饭要四盘一盏,所有器具要热水烫过,拿干净的布巾擦过一遍才会用,这么讲究的人,喝个茶估计都要焚香祈祷,再不济也得净手煮水,绝不可能是因为想要喝井水才让他打水的。
如果不是喝,难道是洗手?
王显已经走到了井边,他趁着弯腰往井里放桶的功夫回头看了一眼,何瑞正用手帕沾了什么在一根一根擦他的手指,擦完后直接将手帕扔到了地上,还十分嫌弃地用脚踢了点土盖住了。
看来也不是洗手。
那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王显慢慢把盛满水的桶提了上来,而这下一步该往哪走,便是此刻至关重要的事。
只要他的脚偏了一步,那今日伪装的事立刻就会被发现,不止会打草惊蛇,让自己的身份暴露身陷囹圄,可能还会连累所有胜威镖局的人。
真是好久没有遇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了。
王显这么想着,手中暗暗蓄力,一掌打在了自己右腿的膝盖上。
他的腿这次淋雨淋得久,仍是在恢复中,走路时而会感到隐隐作痛,这一下又用了五成的力,这几日的医治怕是又白费了。顾不得去想杜青叶知道后会怎样铁青着一张脸骂他,他的腿已经支撑不住,闷哼一声就倒在了井边,连带着手中的水桶也打翻了,泼了一身的水。
何瑞看着王显突然倒地不起,皱着眉头走过来。
“怎么了?”
王显疼得脸色苍白,冷汗顺着额角不断地往下流。他捂着肚子,勉强单膝跪地起来,低声道:
“突然腹痛难忍,手滑了。”
他不知道平日里隋亮怎样称呼何瑞,便没敢贸然开口。
何瑞打量着王显,看他的样子不像假装,接着问道:
“还能动吗?”
王显咬着牙点点头。他拿起水桶重新打了一桶水,提上来的瞬间又踉跄了一下,好在及时把桶放在了地上,没有再次打翻。
何瑞看他一时半刻也好不了,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去提那桶水。
只是他使了使劲,没能提动。
多年安逸的官场生活,已经让年轻时身强力壮的何大人变得弱不禁风,连桶水都提不动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骂开了娘,埋怨这什么破水桶这么重。好在他这个心腹是个有眼色的人,强忍着自己的腹痛伸出手来,体贴地说:
“一起拖吧。”
于是这桶重如泰山的水,就在两个大男人艰难的移动中,历尽了千难万险被拖到了箱子的旁边。
何瑞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现状,于是王显就看见他淡定地鞠了一捧水泼在了箱子上,一边泼一边说:
“来啊,一起啊。”
要不是场合不对,王显都想拿块手绢捂着脸,娇羞地和他嬉戏一会儿了。
不过王显也明白这水是要用来做什么的了。
箱子中的人每隔一日便需喂一次药,除此之外,还要大量的水,来保证箱子中的湿润程度。
行路途中用水不便,怪不得要特意选连阴的雨天来运送货物了。
两人拿手泼了一会儿,桶里的水没怎么见少,箱子上的水倒是在阳光的照射下干得很快。眼见着何瑞因为这样进度太慢越来越不耐烦,王显怕他会叫别的人进来,便站直了身子,把剩下的大半桶水提起来,对何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