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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将一碟蛋糕递给张清远,然后又递给薛慕。
张清远低声谢道:“沈先生太客气了。”
薛慕道谢后问:“齐先生刚才说有事情要指教,敢问何事?”
齐云笑道:“我听说薛小姐与张小姐参加了上海妇人会,一起为灾民募捐,鄙报也正在组织募捐,一些细节正要请教二位小姐呢。”
他们针对这件事讨论起来,张清远很快就没那么拘束了,最后沈康年笑问:“明日就要开学了,以后二位小姐怕是没有时间出来募捐了吧?”
张清远看了薛慕一眼,颇有些为难,谁知薛慕却毫不忌讳:“不瞒二位,我已经被上海妇人会开除了。”
齐云随即问道:“这又为什么?”
薛慕大概向他们解释了一下事情原由,齐云冷笑道:“这真是毫无道理。说来廖奉先早年出使英国,廖夫人也一并同行,夫妇二人也算是新派人物,没想到遇事便对女子求全责备,骨子里和那些老顽固没什么两样。”
张清远忍不住道:“我真不明白,大家同为女子,为什么上海妇人会不为女同胞出头去谴责冯宗明,反而掉过头来将修文开除,这未免太荒谬了。我是一直站在修文这边的,所以主动退会了。”
沈康年称赞道:“张小姐为人义气,在下佩服。”他又对齐云道:“上海妇人会会长刘文山与《新民报》颇有交情,我们要不要出面提一下,让薛小姐恢复会籍?”
齐云不答话,含笑看向薛慕,却听薛慕决然道:“多谢沈先生的好意,不过上海妇人会既然是这样的做派,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以后专心学业就好了。这次被开除,我真觉得没什么可惜的。”
齐云笑了:“薛小姐果然是霁月光风之人,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不过我造次提醒一句,薛小姐还是《新民报》的特约撰稿人,研习学问之余,还请留意一下报社的事。”
上次《新民报》特约撰稿人集会,薛慕因故没能参加,内心原本就有些不安,齐云这么一说,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下次的会议我一定参加。”
大家说笑一阵,薛慕见天色已晚,便要起身告辞,沈康年忙挽留道:“今日张园正好放电光影戏,二位小姐随我们一起看完再走吧。”
薛慕笑道:“电光影戏我们以前看过了,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课,就先走一步了。”
沈康年忙又道:“海天剧场今日演出京戏《能仁寺》,刘英翠亲自登场,这可是上海有名的坤角,横竖用不了多长时间,二位小姐还是赏脸一起去看看吧。”
张清远是京剧迷,听说刘英翠亲自登场演出,未免有些心动,她犹豫地看了薛慕一眼,低声道:“现在是酉时一刻,似乎还有些时间。”
薛慕见张清远一脸期待,只得叹了口气道:“沈先生的好意我们不敢推辞,只是这次无论如何还是让我们做东吧。”
沈康年见她们肯松口,连忙答应下来。海天剧场是上海最豪华的戏园子,今天又是刘英翠登台演出,那些戏迷、票友老早便在剧场候着了,楼上楼下坐无虚席,黑压压的全是人。
四人看这种情形不由苦笑,幸好齐云是沪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与剧场老板熟识,抢了几张剧场包厢的票。走进包厢后,薛慕本要和张清远坐在一起,谁知沈康年抢先一步挨着张清远坐下,薛慕无奈,只得坐在齐云一侧。
他们刚一落座,那戏台上已经响起了锵锵的锣鼓之声。虽说刘英翠演唱的《能仁寺》名动天下,但薛慕一向不喜欢听戏,眼睛瞧着戏台上,心早飞到不知何处去了。
正出神间,却听齐云低声问:“薛小姐不喜欢京剧吗?”
薛慕愣了一下才发现是齐云在说话,微微一笑道:“我不懂得欣赏京剧,只觉得节奏太慢了些,戏园子里又嘈杂,自小便把听戏当做苦差。”
齐云笑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只是去疾是报社有名的戏迷,今日不好扫了他的兴致。我看他和张小姐倒是爱好相同,很谈得来。”
薛慕向旁边看去,张清远正与沈康年热烈地讨论剧情,微微摇了摇头,转过头来看见齐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脸莫名一红,连忙目视前方专心看戏。
齐云悄悄地打开了一小盒薄荷糖,拿出一块递到薛慕手中,薛慕转头看时,他才轻笑一声,说了两个字吃糖。
他的手指轻轻扫过,干燥而温暖,薛慕接过糖,不觉心里微微荡漾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才将薄荷糖送到嘴里,清凉的气息在嘴中散开,她慢慢觉得嘈杂的剧场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戏台上刘英翠正唱到十三妹能仁寺弹打恶僧,杀死全寺余党一段,齐云倒看得有些意思,笑对薛慕道:“没想到这个十三妹见义勇为,扶危济困,是红线、聂隐娘一般的豪杰人物。可见自古以来,中国女界一向不乏人才。”
薛慕笑笑道:“原来齐先生没有看过《儿女英雄传》这部小说,我小时候挺喜欢看,确实很有趣。”
齐云轻笑道:“这戏唱得太慢了,薛小姐不妨提前告诉我,何玉凤最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