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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看。
    晏为明将晏夫人哄着回了房,叮嘱好下人别让晏夫人乱跑,这才着急忙慌地跑回来。
    晏行昱还站在原地等他。
    晏为明跑过去,有些不好意思道:“哥,让你久等了。”
    晏行昱摇头,他抬手摸了摸晏为明的脑袋,柔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哄她。”
    晏为明认真摇头:“哥和爹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既然哥哥要断绝关系,必定是有不得已的缘由。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不能强求其他人做我自认为正确的事。”
    晏行昱笑了笑。
    若是晏为明真的说了这句话,晏行昱八成会彻底对相府死心。
    两句话的功夫,两人到了晏戟书房。
    晏为明推开门,小声道:“爹,我哥来了。”
    里面传来晏戟的声音:“进来吧。”
    晏为明这才和晏行昱一起进来。
    晏戟端坐在桌案前,不像以前那样随时随地都在处理折子,他还在闭门思过,桌子上全是静心的书,却一页未掀开。
    晏戟看到晏行昱过来,道:“坐。”
    晏行昱也没客气,拢着宽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晏为明也跟着坐在一旁。
    晏戟瞥他一眼,晏为明立刻怂若鹌鹑,蔫哒哒地站了起来。
    晏戟道:“出去。”
    晏为明怕晏戟会欺负晏行昱,虽然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要和我哥多待一会。”
    晏戟漠然看他,也没再说第二遍。
    既然他想听,那就听。
    这么大的孩子,也该学着懂事了。
    晏行昱和荆寒章相处这么久,连坐姿都被荆寒章给带歪了,一坐在椅子上就情不自禁往椅背上靠,姿态十分懒散。
    晏戟瞥了晏行昱一眼,淡淡道:“荆寒章倒是待你极好。”
    晏行昱笑道:“比您对我好。”
    晏戟并不理会晏行昱的阴阳怪气,道:“你这么聪明,在京都城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不妨猜一猜,待你最好的荆寒章,最后会不会为了皇位而放弃你?”
    晏为明一愣,脑子被晏戟这句信息量极大的话冲得一片空白。
    什么叫……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谁耍谁?
    他哥耍别人?
    还是别人耍他哥?!
    晏为明有些凌乱,茫然抬头去看晏行昱。
    晏行昱没有被这番话动摇,他歪歪脑袋,道:“晏相觉得,荆寒章适合做皇帝?他有这样的野心吗?”
    “他的确没有。”晏戟道,“但瑞王有。”
    “一个是他亲生兄弟,一个是你。”晏戟盯着晏行昱的眼睛,妄图从他眼中找出动摇的情绪来,“你猜,他会选谁?”
    晏行昱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眉目间一派淡然,但语调却有些苦恼:“他会选谁呢?”
    会选谁呢?
    晏行昱在晏戟的注视下,突然勾唇一笑:“他会选我,因为只有我,才能让瑞王活着坐上那个位置。”
    “那你还信荆寒章和你成亲,只是单纯地爱你吗?”晏戟冷淡道,“他只是想让你心甘情愿做瑞王手中的一把刀。行昱,无论是做瑞王的刀还是我的刀,不都是被人利用吗?”
    “晏相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晏行昱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笑得眼睛都弯了,“荆寒章选我时,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他只会顺着自己的本心选。”
    晏戟:“不尽然。”
    “真是可怜啊晏相。”晏行昱摇头叹息,“这么多年,您难道就从未遇到过心甘情愿待您好的人吗?”
    晏戟一僵。
    晏行昱盯着他的脸,压低声音道:“林映朝,她待你不好吗?”
    晏戟冷冷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晏行昱却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眼中的愉悦更甚:“我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皇帝,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让晏相思过三个月吗?”
    晏戟漠然看他。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不符合我心狠手辣的做派。”晏行昱淡淡道,“晏相,好戏还没开场,您就急着找我来耀武扬威,太心急了些吧?”
    晏戟终于蹙起眉头。
    宫中。
    荆寒章对着安平托着的木托上两样东西,愣了好久才迷茫道:“父皇,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皇帝沉声道,“一杯毒酒,一纸传位诏书。”
    荆寒章心中不动声色地一惊,状似茫然道:“这毒酒是给我的?”
    因为这些年的大病,皇帝身子已经不太好了,鬓发都有些发白,他偏头咳了一声,冷冷地说:“不是给你的。”
    荆寒章又傻兮兮地问:“那这诏书是给我的?”
    皇帝:“……”
    皇帝差点被他气岔气,怒道:“诏书也不是给你的!”
    荆寒章十分无辜:“那父皇大半夜招我进宫是做什么?”
    皇帝直接开门见山,冷厉道:“那杯毒酒是给晏行昱的,诏书是给你哥的。”
    荆寒章心脏猛地一颤,这下彻底掩饰不住心里的惊愕,怔然看向皇帝。
    “你选一个吧。”皇帝眼里没有丝毫怜悯,仿佛平日里对荆寒章的宠爱全是作假般,浑浊的眼中全是冰冷。
    “你若选了给晏行昱毒酒,那传位诏书便会立即传去瑞王府。”
    “你若什么都不选,那你兄长自此便和皇位无缘。”
    荆寒章缩在宽袖下的拳头猛地握紧。
    自从知晓晏行昱可能是摄政王遗孤后,那泼在二皇子身上的污水也顷刻净了,皇帝回想起来,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二皇子在审问时会无缘无故攀咬晏行昱,原来并非是空穴来风。
    对皇帝来说,已经逐渐老去的晏戟可以不杀,但晏行昱必须要死。
    皇帝神色冰冷地看着荆寒章,等着他做出抉择。
    荆寒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父皇想让我选什么?亲手喂给行昱毒酒吗?”
    皇帝直接道:“对。”
    荆寒章怔然看了他许久,虽然一早就知道皇帝对他并非真的父子之情,但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难免觉得难过。
    只是那酸涩的感觉只是一瞬,荆寒章轻轻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抬手,将毒酒和诏书一起掀翻。
    安平吓得跪地,毒酒洒了一地,诏书也凌乱摊开,露出上面立储瑞王的字。
    荆寒章眼睛眨都不眨,冷冷道:“我为什么要用行昱的命去换我根本不在意的东西?!”
    皇帝也没想到他这么决绝,呆怔一瞬,才怒道:“你不在意,你大哥难道不在乎吗?!”
    “他在乎。”荆寒章冷冷道,“但他也不该用我最挚爱人的命来换皇位。我大哥也不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陛下不要总是以己度人,并非人人都惦记着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皇帝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得呼吸一阵急促,险些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