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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了许久才明白,我只是把你当做自家哥哥一般。”
刘玉衡凝眉片刻,艰难道:“小茹妹妹,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好,”仍坚持让我收下玉簪,只说是哥哥给妹妹的礼物。
我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从包裹里取出一本太史公的《货值列传》与他,道:“虽是传记,却也与经商有莫大的干系,”这可是珍本啊,价值丝毫不逊色于羊脂美玉簪子。
刘玉衡也是个识货的,当下欣然受之,带着依依惜别的心情道:“小茹妹妹,若是安定下来,一定要记得给我来信哦。”
“好,”明明该拒绝的,我却鬼使神差的应了。
待他的背影愈来愈小,我的眼睛闪了闪,折回府里写了几封信,此时已近晌午,苏祥和还未从快活林回来,因为要处置府邸所以这几日他都会住在这里,厨子自然也暂时没撤走。特意又去看了书房一眼,那里的藏书还是比较值钱的,已经同衣物一道规整好,到时交杨明生带到泉州去。厨子是个见机的,当即劝我用过膳再走,被我婉拒了,毕竟在离开坎山镇之前,还想去看看前些日子从大树上救下的少年阿全。
阿全在北街一家卖丁香馄饨的摊子找了份做学徒的活儿,是管吃管住却没有工钱的那种,可见这孩子是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行事不可谓不稳妥,倒是个可造之材,若是时机成熟,我并不介意让他跟着杨明生混,如此也算是一件彼此相宜的事。
摊主是个体态稍稍偏胖的中年男子,世故而精明,阿全要将技艺学到手怕是要多熬上一些日子,这样也好——太过顺遂对一个少年来说其实并不好,有些磕磕碰碰,反而可以快一点领悟人生百态。
此时还不到正午,沿街摆放的几张矮桌周围也就三两个人,我来此虽然寻阿全有事,到却不能将其叫到一旁,不然摊主的脸色足够他喝一壶的,遂要了两碗丁香馄饨,并一碟酱牛肉,一碟火腿,一碟雪梨,一碟四色馒头。
见我一次点了这么多,摊主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诧异,却未置一言,只是手上动作利索了许多,不过一会儿功夫两碗馄饨并四个碟子就齐了,阿全只是负责端上桌,“客官请慢用,”我娇笑道:“阿全。”
正在忙活的摊主这才正眼看过来,眼睛都直了,我咳咳两声,他尴尬地低了头。
“小茹姐,您怎么来了,”看我扔在桌上的包裹,阿全眼睛都瞪圆了,连话都说不利落了,“您您您……这是要出远门?”
我嗯了一声,看向摊主,手在矮桌上划了下,“敢问奴家这吃食多少钱?”
“小娘子的吃食统共一百八十文,”摊主一边回答,一边示意阿全赶紧干活。
这价钱十分公道,我眼睛一闪随即拉住阿全的袖子,对摊主道:“奴家是特地来寻阿全的,一会儿结账时给您三百文可好?”
平白就多一百二十文,摊主答应得极爽快,还极有眼色的给阿全拿了一双竹筷过来。
有银子的感觉真好,结账的时候摊主不但让阿全将未用的四色馒头给我包好,还让阿全送送我,自然该交代阿全的事便正大光明地交代了,还叮咛了他几句,才让他回去了。
与阿全告别后我去了附近的紫霞山——这是当初我与罗毅初见的地方。我来此不是为了缅怀一段没有未来的情感,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或者说给亲手绣的红嫁衣一个归宿。将嫁衣与盖头放在悬崖边上的一棵树上,坐在旁边一块大石上,眺望远方,一直坐到红日西斜。
远处的树木、房舍尽皆笼罩在太阳柔和的余晖中,一切似乎都带着点点暖意,太阳渐渐地隐在云层之中,刹那间一片片云登时鲜活起来,由浅入深的紫、红、黄,最后竟交织在一起,天空更像是摆开一匹匹妆花缎的硕大库房,又像是一个盛大的花园,蔚为壮观。
正看的入神,一阵风起刮走了树枝上的红盖头,嫁衣如同一团招摇的火在树上猎猎飞扬,我蓦地心头一动,使出了无影术的第十式“否极泰来”,无数碎片如蝴蝶一样在悬崖峭壁上追逐飞舞。
我拾起包裹往山下而去,“嘤嘤嘤”的哭泣声愈来愈近,我的脚步一顿,只见一个辫发盘髻的窈窕少女双肩抖动个不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见她上着一件紫色的直领左衽团衫,配了一条黑色绣金枝花纹的褶皱裙,外面罩了一件对襟彩领的银色褙子,知道有人打量少女警觉地抬起头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倒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她的美带着一种挑衅,而且眼距有些窄,十之八九不是宋人。
我迟疑道:“你怎地哭得这般伤心?”
少女没搭理我,只是默默地流泪。
我好心递了条手帕与她,“快打住吧,天大的事也有解决的法子,”见她一怔又道:“把眼睛哭坏了就不漂亮了,看谁还敢娶你?”
听我这样一说少女登时止住了哭泣,轻轻地拿手帕在脸上揩拭,挺在乎自己的脸嘛。
少女擦干泪水,把手帕扔给我,眼睛一瞪,犟嘴,“不漂亮就不漂亮,横竖这辈子我都不要嫁人了。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我……我真是万念俱灰,”眼泪却